漫漫人生多变幻,几多时面临抉择,就好像手上捏了一颗棋子犹豫着落与不落,棋局步入逆境,只要不轻言放弃,总有一线生机在不经意之间,棋道即人道、官道、求生之道……黑白交错,道生道灭尽在起落之中。

    李老浅笑着放下茶杯,低声说道:“人一辈子可以掌控的东西就好像棋子,有多少棋子供人支配,又能斩获多少?年轻人手中的棋子多一些,不知道把它们摆放在适当的位置就浪费了,要做一个合格的棋手不容易,懂么?”

    飞不是傻瓜,正相反他是个一等一的聪明人,生长在这种家庭环境里的孩子都要具备一点就通的特质,他知道老爷子是在借着下棋的说头教给自己一些做人的道理,点滴都是金玉,自然要一边点头一边竖起耳朵来听的。

    李老说完话,李慧贤适时在他面前的空杯中倒了七分茶水,她现在表现出的心理素质比大哥飞还要强了不止一点,因为她相信徐青,就这么简单,事实上那个创造奇迹的小子也从没让她失望过,信心太强了不经意就把自己的心也交了出去。

    飞望了一眼虚掩的房门,低声道:“爷爷,您估计约的客人几时会来?”他指的约客不是徐青,而是他二叔李援朝,在他看来手握重兵比武力出众要更靠谱一些。

    李老捏起面前的茶杯呷了一口,淡笑道:“会来的,就算他们不来我们也可安坐名茶,外面都是武魂的人,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乱来的。”老人对门外监视的武魂队员并不担心,原因很简单,真正的危险不会摆在明处,暗中隐藏的危险才是最让人防不胜防的,武魂队员们本质不差,只不过一时间被有心人利用了而已。

    飞点头道:“是的,外面的人还算礼貌,宁愿自己站着吹冷风也不肯进房间享受暖气,看得出来他们对您还是很尊重的。”

    李老并没有表示异议,相反他对孙子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赞许的笑容:“鹏飞,你长大了,就是缺少了该有的磨砺,李家的孩子要放出去磨砺一下才行的。”

    飞自然知道爷爷的意思,就好像当年二叔被调去守了几年边疆似的,在那种生活氛围中历练了之后迅速成熟了起来,短短十年就成了权掌一方的军中巨擘,这都得益于老爷子当年的穷养计划。

    俗话说儿子要穷养,女儿要富养,因为儿子终究有一天要成长为男人,肩膀要担负起家的重任,只有多磨砺才会让男儿更快的成长为男人,直至顶天立地。女儿就不同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是可以嫁人的,可以找依靠,就不必太过担心她长不大,或许一个长不大的女人更能让人产生那种想保护她呵护她的冲动,事实就这么简单。

    “爷爷,我准备等这件事情过去了就听您的,要不我也去部队里锻炼几年?”飞现在表现得非常顺从,跟以前的纨绔样儿简直判若两人,因为父亲的事情让他真正有了危机感,好像在这短短的两天内成长了许多。

    李老抬眼望了望孙子,又低头望了一眼棋盘,伸手一指道:“鹏飞,你现在还记得刚才下了多少盘棋吗?胜负如何?”连续两个反问都跟历练什么的没有半点关系,但他今天想听个结果。

    飞几乎没有考虑,笑着答道:“一共下了十盘,好像一次都没赢过。”他倒是很光棍的承认自己完败了,输在老爷子手上好像还是件很光荣的事儿。

    李老点头笑道:“记性不错,还记得下了多少盘,胜负无所谓的,输一盘棋可以重新来,但人要收走错一步路重来的几率太少,还不如一开始就选择一条对的路。”老人似乎很喜欢用这种口气说话,能在一些看似简单平常的事情中发现一些发人深省的道理。

    飞在爷爷面前只能点头,不管是人生阅历还是其它一些东西,李老都是当之无愧的智者,有时候点醒几句可以让人受益一生,不过跟这种人在一起很容易失去独立思考的能力,这样反而对以后的成长有些不利了。

    李慧贤笑着走到爷爷身后,伸手搭在老人肩膀上轻按起来,用这种方式可以让人尽快放松,从而有更多时间想那些介于可能与不可能之间的事情。

    “贤丫头,你好像有什么要问吧?”李老很享受孙女的按摩,手法虽然蹩脚,但心意到了,这丫头肯定有所求。

    李慧贤手掌顿了一下,娇声说道:“爷爷,依您看他会不会跟二叔的人一起回来呢?”她心里最放心不下的还是徐青,有时候女人一旦爱上了就会陷入感情的漩涡,如果不能跳出来,就只有在漩涡中沉沦。

    李老反过巴掌在孙女手背上轻拍了一下,低声叹道:“唉!女大不中留啊,这好好的一颗心又被那臭小子偷走了,下次见了面我一定要好生削他一顿才行。”

    李慧贤正想娇嗔上几句,不料耳边传来一声脆响,分明是手枪子弹出膛发出的声音,她赶紧把溜到嗓子眼里的话咽了下去,两只乌溜溜的眼珠子闪动着激动的神采,难道是他回来了?

    “好像外面打起来了,我先出去瞧瞧。”飞对这种事情相当敏感,听到枪声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出去看个究竟了。

    李老端起茶杯摇摇头,沉声说道:“不用去,如果真正的打起来不可能是这种格洛克手枪,咱们还是呆在房间里好好喝茶等人。”老人居然能从一声枪响准确判断出手枪的名称,这份耳力只怕能让不少用枪的老手活活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