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化解尴尬,徐汐溪哈哈干笑了两声,往脸上搓了搓说:“我真是有点醉了。”顺便,把游松照的手拨下来。

    他的手很凉,比她还要凉,是突破人类底线的凉。

    仿佛在提醒着她,他们的不同。

    “好冷啊,你的手。”徐汐溪觉得自己的语气甚至带着怜悯,“你们体温都很低吗?尤娜的手也是那么凉。”

    “28到30度吧。”

    他说着,抬脚就往人群的方向走去。徐汐溪跟在他后面,在心里想象着28到30度是个什么概念,什么感觉。

    回到人堆里去,她没有让游松照再走远,而是递给他烧剩下的仙女棒,说一起烧嘛。游松照看了眼尤娜,是看朋友的眼神。大概是经历了夏句和程学的决斗,拉近了几个人的关系。所以三个人在一起,也不怎么别扭了。

    说真的,徐汐溪越来越醉了。这自酿的果酒原来度数一点都不低,就像糖衣炮弹一样,表面上醇甜,把人灌醉于无形。

    醉倒了的她变得有点絮叨,在火光中回忆起童年起来,说自己小时候和邻居的弟弟过年时捡鞭炮烧,弟弟负责拿打火机点火,点了后猛叫她放手,放手。她却因为太慌了,居然一直拿着没放手,鞭炮在手里爆炸了,崩掉了半块指甲,奇痛无比,还血流不止。但是她没有哭,还试图把受伤的手指藏起来。

    “这件事我记得很紧很紧的,因为比手更痛的,是心。”她盯着仙女棒说,“当时就深刻地认识到,自己真的很笨拙,这个认识给我带来的痛,甚至影响了我一辈子。唉,童年啊……”

    她的情绪上来了,问:“你们懂不懂什么叫童年?不懂的吧?毕竟你们没有哇!”

    游松照和尤娜无奈地对视了一眼,游松照说:“是啊,你何不找个有童年的聊?”

    这话刺痛了徐汐溪,她望向游松照的眼神甚至充满幽怨。但是她没有回怼,反而越来越悲伤的样子。在火光中她那副不高兴的模样反而更美了。

    她看了看远处的马皓,哼了一声说:“老子凭实力单身,怎么着?”

    尤娜听见这句话,毫无缘由地扑哧一笑。

    在烧烤场上,游松照是目睹了徐汐溪和马皓那一幕的,在那么暧昧的气氛下,和白马王子的温柔呵护形成强烈反差的,是姑娘的惊慌失措,是姑娘的胆怯与笨拙。

    她是凭实力单身,这一点不假。

    游松照也低下头笑了,但不是尤娜的那种愉快、逗趣的笑,反而有些怜惜。

    好好的一个姑娘,让人疼疼能怎么了呢?

    超过凌晨一点,烟花早就烧光了。大家都打着哈欠,不用冯晓敏怎么招呼,都自动组队下山了。

    “童稚们,最好大家一起下去哈!没有路灯,大家就打开手机电筒,不要落下啦,不要迷路啦,更不要多作逗留啦!”冯晓敏还是老母亲一般絮絮叨叨,自己分明已经累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下山全是下坡路,徐汐溪觉得自己脚下打飘,整个人跟悬浮了一般。这酒的后劲也太足了,她不由得抓住了尤娜的手才稳住了自己,这一路下山,她都像只风筝一般被尤娜拉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