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衣】

    天空一直是漆黑的,缀满了明亮的斑点。

    像是黑色的环天幕布,被万丈光芒戳出一个又一个孔洞来。

    最大最亮的那个洞叫做太阳。另外那块又大又冰冷的石头,唤作月亮。其它的,统称惑星。

    师父是这样跟我讲的。

    我问过师父:“为什么这偌大昆仑山上,只有你我二人?”

    师父说:“我上昆仑的那一刻,便是绝地天通之时,再也无人能够上得昆仑来。因为人间早已不再,昆仑山下只是三千无尽狱。下界之中,即使活着的,也皆是魅魅翹晒妖邪鬼怪,徒有人皮,心是一粒腐肉丸。”

    师父说过,要教我七十二般变化。

    在山上这许多年,虽然师父不肯给我演示,但的确挨个用嘴巴给我教了一遍。

    可我的根骨确实劣的很,除了一点御风而行,其它什么也没能学会。

    师父说,他就要升仙而去了,原因是染上了风寒,破了诸厄不袭的法身。

    也不知是为何,非要怪罪于我。

    说是从三更起便在山巅一直等我,沾了一夜雨露凉风,才沾染上此恙。

    明明事先又没有跟我说好,自顾自在山顶上等我,谁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师父为此愤愤了半天,说:“昨天在你头上敲了三下,怎么就没有领会?”

    虽然我只会一点御风而行,但我觉得,就算是把七十二变全都学会了,最喜欢的,也依然会是它。

    只是师父说我道行尚浅,御风而行,要依托法器才行。

    法器是一粒圆石,上书“东亚重工”四字,御风行时会发光变热,时间一久还会"嗡嗡”地震动。

    师父说,御风只得在昆仑山上才行,山上才有能与法器响应的磁基,山外皆是冥狱瘴气,无清风堪用。

    从初学御风的那个时候开始,我跟师父有时便会睡在一起。

    师父说。偌大的昆仑山上,只有你我二人,太过于孤单了,育子是为你我。

    我记得师父每次行事之前,都念念叨叨一些什么“球已是废土,我这全是为使人类存续,没有猥·亵幼·女之心”这种搀着听懂的词语的话,可能是某种咒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