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的天边灰蒙蒙的,初升的太阳挥洒着淡黄色的光芒不透那一层层浓密的雾气。筱原坐在战壕的掩蔽体里,向外望去,几个士兵正在拾掇着前沿阵地。硕大的焚尸坑内,横七竖八地丢进去了十来具尸体,这些都是今天凌晨时分,八路军偷袭时打死的帝国士兵。

    一桶泛着红光的汽油被倒了进去,火把映衬着每一个人的面孔。吉川跪坐在焚尸坑前,将手里端着的酒杯徐徐倾下,酒液“滴滴答答”地练成一线,落进了那片还带着硝烟味道的泥土里。

    “诸君安息!”

    吉川取了一个五体投地的姿势,算是对阵亡士兵的默哀。被北风吹地“呼呼”作响的火把划过了一道弧线,“轰”地一声点燃了焚尸坑内的所有物体。大火熊熊燃烧了近一个多小时,直到太阳升起,浓雾散去的时候,才渐渐地熄灭了。

    “严守阵地,严禁出击!违者,杀!”

    吉川抱定了坚守阵地的决心,在没有援兵到来的情况下,就算是死,也要死在阵地上。

    一直被八路军压着,筱原的心里也不好过。支那人一个晚上偷袭了四五次,次次都是点到即止,不大举进攻,也不突入阵地,上着刺刀的皇军士兵们在黑夜里满阵地地转悠,就是找不到对手。

    抬头望去,北定据点上白旗招展,一排雪白的汉字标语不知道什么时候刷在了废墟地残垣断壁上。

    细细读去。却是十二个字――“首战用我,全程用我,用我必胜!”

    “凤凰山的八路军果然和其他军队不同。”筱原放下了望远镜,在国内,他看过很多次随军记者拍回来的纪录片和照片,在这些照片里,城墙上、桥梁上,房前屋后不同程度地都会刷标语,可那些标语都是一些诸如“誓死不当亡国奴”、“血战到底”、“血染河山,还我中华”等等字样。然而刷上这些标语的地方,都已经被皇军占领。给人留下的,只有支那人空洞的悲壮。

    “凤凰山的口号叫得响,他们不在乎流血!”吉川明显也看到了那一排还未干的标语,淡淡地说道:“他们的意志力和皇军不相上下,和其他支那军队不一样的是,他们地内心都充满了胜利的希望和强烈的自信。”

    刘亮批着破棉n,再一次视察了一遍阵地。

    “挖深些,多挖一锨头,咱就少挨一炮弹!”

    两个连长跟在他的身后。不断地对战壕设施进行指正。三营所有人都投入到了战壕的挖掘中,凤凰山的阵地战教学深深地印在了他们的记忆深处。重机枪火力点多数都被布置在坚固的暗堡之内,倒打火力点的周围。密集性地布置了一些拉绊式手榴弹。整个双向防线一片热火朝天,等到日升三杆的时候,所有防御设施基本上都完工了。

    “营长,北定就那样留给了敌人?”

    一连长胡林跟在刘亮地屁股后面,第三次问这个问题。刘亮揉了揉有些发麻的眼皮,说道:“别问我这个问题,我也不明白。不过前指让我们四营全部转入北定的北面。一定是有道理地。咱们不管别的,既然李副司令员叫我们守在这,那我们就必须守在这。你我都不是第一天上凤凰山,杨司令员打仗哪一次让你我琢磨透过?命令下去,原则只有三条,第一,守住!第二,守住!第三,还是守住!无论发生什么情况。战至最后一人一枪,都要给老子做到人在阵地在!”

    “那北定怎么办?”胡林不甘心地追问道。北定据点的废墟上。现在只剩下几面还在飘扬的旗帜,连一个人都没有。

    鬼子要是打过去。就露陷了!

    “他们有精力就让他们跑去吧。”刘亮钻进了防炮洞,伸了个懒洋洋的大懒腰,说道:“我们啊,睡觉!”

    又过去了十个小时,李双洋和赵喜发两个人轮流值班,可是谁也合不上眼。小张村的支队直属连的弟兄们一个个也兴奋地睡不着,“让部队最少休息两个钟头”地命令等于一张白纸。战马不安地来回踢踏着四蹄,雪亮的马刀在变了形的磨刀石上

    遍又一遍。

    到了中午时分,杨越亲率司令部直属队、炮营全部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小张村。随同而来的,还有左副参谋长和他带来的反战同盟野战医疗队。军分区医院在小张村的地道里设立了临时救护所,一应的医疗器械、yao品都已经全部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