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越特意叫人把原“皇协军”的指挥所打扫了个干净,然后拾掇拾掇,在门外挂上了一块由郭从如书写的“凤凰山抗日先锋队”的牌匾。

    南庄有陈、刘、李三姓,若论历史,可能在三国时期就已经存在了。这三个家族虽然不是很兴旺,但是彼此还算和睦。游击队一入驻南庄,三家的长老就携手跨进了杨越的办公室。

    对于他们三位,杨越是非常重视的。游击队能否在这里立足,能不能发展成更大规模的作战队伍,目前还必须仰仗土生土长的南庄人。郭从如也很懂眼色,还亲自端来了茶水。

    “劳烦三老大架光临,杨某有失远应,惭愧啊惭愧。”杨越拱了拱手,让着茶拽着文。

    “杨将军言重了!贵军打败了小鬼子,赶走了皇协军,为我等乡亲着实出了口恶气。今将军率贵军前来我南庄,本是我等之荣幸,理应是小老儿前来拜访!”

    客位的上首坐了个花白胡子的老者,老脸上沟壑纵横,看面相差不多得有八十来岁了吧。

    “陈老客气了!”杨越心里说不出的边扭,民国人说起话来还和古人一样文邹邹的让他难受死了。特别是这个陈启超,穿着长马褂、留着一头披肩发,十足的满清遗老遗少。只不过他在三老之中他的年纪最大,辈分也是最大的。所以尽管他很不对胃口,杨越也必须必恭必敬。

    “托三老的福,我凤凰山游击队能取得今日的成就,杨某不敢居功。能打跑小鬼子,还全仗手下的弟兄们奋勇争先、英勇杀敌。”

    “那是,那是!”陈老满脸堆笑地迎合着,话锋一转,却又说到:“南庄自有汉以来,历经劫数无数。好容易等到了民国,满以为能人丁兴旺、香火满坛。可没想到哇,这东洋人一到,那真是鸡犬不宁。半个月前,鬼子在鄙庄抽丁百余,到现在也还生死未卜。鄙人听说杨将军要招兵买马,您别看今日我南庄貌似强盛,壮丁颇多,可那大都是乡亲的主心骨。小老儿实是不敢在断了这传了千余年的香火啊。”

    “哦?”杨越是何等人,虽然语文不是很好,但是这陈启超的话外音他是听了个一清二楚。敢情这三个老狐狸跑到他面前一通废话,就是不想让游击队在南庄补充兵员!

    站在身后的郭从如本想开口辩驳几句,被杨越一手拦住了。对于这种冥顽不灵、不识时务的人,杨越有的是办法。

    “陈老,刘老,李老。杨某有个问题不知当不当提?”杨越站起身,拱了拱手。

    “杨将军尽管开口,我等有问必答、有问必答。”三老见杨越站了起来,也跟着站了起来。

    “三老请坐。”杨越一个个地把三个人按回了座位,这才接着问到:“不知三老对‘国家’二字有何理解?”

    “这”陈启超望了望其余的二老,他有些莫名其妙,杨越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么高深的问题。

    “国家国家,顾名思义,就是国和家。”杨越笑了笑,没等陈启超开口,就自顾自地说了起来:“俗话说的好,有国才有家,我泱泱中华,上下五千年。可有哪个朝代国没有了,还会有家呢?满清入关伊始,就有‘扬州五日’、‘嘉定三屠’,往远点说,大元朝挥师南下,杀我汉人何止千万?再往远了说,想那五胡乱华时期,夷狄驱马度阴山,将我汉人从四千万屠至四百万。那些时候,国灭了,家在否?如今,东洋铁蹄已然妄想复制北方远古蛮夷的做法,想灭我国人于屠刀之下,杨某敢问三老,到那时,国灭了,家,又在否?”

    “这”

    三老被杨越一通问话闹了个脸红脖子粗,呐呐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退一万步讲!”杨越端着茶一一递给了三老,顿了顿缓缓地说到:“就算东洋小鬼在南庄不会赶尽杀绝,那杨某敢问,乡亲们终日在鬼子的刺刀下、凌辱下过着没有丝毫尊严

    的生活,三老不知是否觉得对得起列祖列宗,将来,杨某是说假如有一日,三老得见前人祖辈,可有脸面向他们说起?”

    杨越不等三老的反应,趁热打铁地继续说到:“自古男子汉只有站着生,没有跪着死!头可断,气节不可乱!跳梁小丑胆敢犯我中华虎威,只要是中国人,都有责任拿起自己手里的武器,去驱逐侵略者!除非”

    “除非什么?”陈老被杨越一通政治教育下来,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地显得有些乱了阵脚。63杨越特意叫人把原“皇协军”的指挥所打扫了个干净,然后拾掇拾掇,在门外挂上了一块由郭从如书写的“凤凰山抗日先锋队”的牌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