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我之间见的样子倒是没什么变化,人瘦瘦的,头发挽着温谦柔美的韩式发结。

    见我过来也不惊讶,反而微微牵着疲惫的笑意说:“舒岚,你来了啊。”

    我点了下头,说我只是来看看江左易,没想抢着照顾他。

    祝丹妮一时间尴尬不已,瞅瞅我,又瞅瞅我紧紧攥着的女儿——

    “嘿,叶子你好,还认识祝老师么?”她蹲下身来冲我女儿打招呼。我这才看清她端着的半盆温水里泡满了染血的纱布。这怵目惊心的,让我的呼吸有点难受。

    “祝老师……”叶子怯生生地叫了一句。

    “真乖。”祝丹妮伸手就要去摸叶子的脸蛋,我却一把将女儿拉在身后,警惕之意溢于言表。我说叶子,妈妈告诉过你不要随便跟不熟悉的人搭话。

    “舒岚,你别误会。”祝丹妮直起腰来,看着我的眼睛认真地说:“我只是听说……听说叶子的病前段时间又严重了,是不是小零……”

    我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情急之下。我抬手就打翻了祝丹妮端着的水盆!

    想尽一切办法隐瞒住女儿的悲剧,怎么可以被这个女人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地说出口?

    我根本无法想象,叶子又敏感又脆弱的心要怎么去承担小零已经死去的事实。

    “舒岚你干什么!”安迪一把就捏住了我的手腕,吓得叶子差点就哭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祝丹妮乖顺地俯下身,手忙脚乱收拾残局。

    “舒岚你该知道,江先生一向会选择够听话的女人留在身边。”安迪的话很是刺耳,我又不傻,难道听不出来他的言外之意?

    将女儿抱在怀里,我仰起头对着眼前的忠犬男孩道:“那你更该知道,他会选择‘女人’在身边。”

    擦着安迪的肩膀撞进去,我丢下一句毫不客气的反驳。

    “你究竟还要怎样!”安迪按住我的肩,力气大得跟此刻的恨意值直线成比例上升:“江先生刚刚脱离危险,现在还昏迷着。他什么也无法对你说!而且就算他肯说,你又肯信么?”

    肯说,就肯信么?我能信什么?我还敢信什么?

    我想说我不是无法信任江左易不会害我,我只是无法相信他做事的手段不会伤害到我身边的人。

    推掉安迪的手,轻蔑地看了一眼上面缺失的袖扣。我说我只是去看看他而已,不想听解释。因为我有脑子,有眼睛,我会自己判断。

    “自以为是。”安迪狠狠地说。

    我说你这句成语用的还是挺到位的,然后撞开病房门就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