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婆的脸色变了几变,神情紧张,喘着粗气,不过脸也有了些血色,总是有些正常人的样子。后退了几步,大口喘了一阵,嘿嘿怪笑起来“您老人家既然不想说这个,那我就问别的,您老如何才肯放过这家人。他老子娘可是已经被你弄得废了,莫不成你想要这家人都死绝了你才甘心?”

    “害人,怎么会,看在小三哥的面子上,我也会让她死了。啧啧,你看看,这才不到一年,小三哥儿就已经这样标致了。我每日在方圆几十里转悠,再没有见过三哥这样哥儿了。”声音轻佻冷酷。

    神婆老脸一板,“胡说,我虽然看不出你的来历,可却知道你一定不是人,人和妖怎么能在一起,你看三哥儿最近气血虚浮,显然是被你吸了元阳所致,若是你真的喜欢他,为什么还要害他。张家嫂子爱子心切,对你下手也是被你逼得,你的怕是有几百年的道行,这样胡闹,莫非真想要了小三儿的命去,难道不怕天来罚你?”

    “你这么说好像是我不对哦,我想想……”那声音半天没有响起,神婆趁机对着张三儿虚空一抓,粗布棉袄拖着张三儿,忽地飞了起来,张三儿起在了半空,面无人色哇哇大叫,神婆不动生色,双手不停捏合,脸上汗珠哗哗的流下,似乎是用了力,嘴里大喝一声“去吧”。张三儿便不由自主地飞了出去。

    眨眼间张三儿落在院子的外头。虽然高高得落下,可是神婆控制的很好,并没有摔到他。张三儿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心里想着家里,推门进去。

    张家门口已经围了许多人,神婆捉妖这种热闹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看到的。看到张三儿过来。一起凑了过来,张三儿来不及搭理,只是招了招手,就推开门走了进去。

    就这一刻,院子里已经变了样子,神婆躺在小院子地上着粗气,衣服一缕缕的挂在身上,干瘪的身体瑟瑟发抖,捉妖的反被妖怪给收拾了。张三儿把她扶了起来,来到了刘氏的房间,刘氏见神婆浑身抖抖索索,示意张三儿猛掐她的人中,好半天神婆才恢复了正常,幽幽醒来。

    “老大家的,羞愧,我不是那妖怪的对手,你们家的事,我管不了了。”神婆醒来了,半天才回过神来,满是皱纹的脸上一片灰败。

    刘氏着急得说了什么,神婆没有听懂,张三儿看懂了她的意思解释道:“我娘说,您老人家一定要救救我们一家,她不会忘了您的大恩大德的。”

    神婆惨然苦笑,“老大家的,如果是小鬼小判,我自然可以手到擒来,可你们家的这个太厉害了,要杀我就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我没那么大本事把它老人家请走。”

    刘氏满面失望之色,还待要说什么,张三儿说道,“娘,你身体不好别急,咱们还是听她老人家说吧。”

    神婆喘了口气说道:“你们家徒四壁,也不知道这妖怪为什么要留在这里。小三儿你把怎么招惹它的经过说来听听。”

    听说是从梨花河招惹来的,还能把人瞬间弄到那么遥远的地方,神婆的脸色更加难看。

    “它对你们应该没有恶意,我看它本领通天,想杀你们举手就能做到,以后你们忍了别去惹它,我想它一定不再会你们这逗留时间太久的。”

    张三儿怒道:“这该死的究竟要留这多久?才开始我娘就被害成这样,要是时候长了,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啊。”

    他话音刚落,几人就觉得阴风阵阵,逼得三人喘不过气来。三人相顾骇然,这妖怪的本事也太大了点。

    休息了许久,神婆终于勉强起身,拒绝了张三儿要送她回去的提议,一路斜歪自己走了回去。从此以后,张家也断了赶走它的想法,任这个东西霸占着堂屋,哪里还敢再去招惹。

    自此以后,刘氏昏昏沉沉,时而清醒,时而迷糊,好也好不了,坏也坏不到哪去。

    地主家的日子也不好过,王财主家有良田数万亩,佃户无数,可是因为没有权势,被接踵而来的兵祸弄得也有些过不下去。老两口膝下只有一个儿子王金龙,这王金龙书读得非常地好,可惜生得不是时候,若是清政府没有灭亡,怕不是早就考了举人,现在的世道读书人功名无门,人又眼高手低,直似一个废物。

    王财主两口子说是地主,可是却异常吝啬,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别人都是刻薄的很,吃得还不如他的佃户,半夜鸡叫之类的把戏,他也没有少玩过。

    沈小花在这样的地方,每日是披星戴月,吃糟糠,赛牛马,王财主若是在外面受了委屈便会回家对着他们发,话说这王财主的心情好像一直没有好过,每天觉得天下的人都在算计他家的银子,因此沈小花便从来没有好日子过。

    王金龙年纪在十七八左右,表字勉之。略显单薄了些,看人直勾勾的,有些不谙世事,自以为是高人一等的读书人,甚至不怎么看得起自己的父亲,更不用说那些庄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