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来,每天四处走动,少年心性玩遍了郑州府,回来后便觉的疲乏,张三儿和衣躺着就沉沉睡了。这个时候沈小花却是端了油灯,幽灵般的走到镜子边上坐下,把油灯仔细的放在桌面上,张口往油灯吐出一道绿光,房里瞬间就变得惨绿一片,张三儿本来还有鼾声,此刻却没有半点儿声音。

    沈小花回头看了一眼熟睡的张三儿,自顾拿起了梳子,一下一下认真的梳着长发,悉悉索索的声音从沈小花的身体里发了出来,妖异的眼睛发着绿油油奇异的光,脸也被镜子映成了古怪的颜色。五官好像在不断的跑动,整张脸就像是活了一样,总想要离开了沈小花的头而去。

    沈小花的五指尖尖,牢牢捧住双腮,似乎也害怕脸会掉,使劲地按了按,脸终于不再动弹,歪着头仔细地打量着镜子中的自己,貌似很满意自己的脸,噢噢得古怪叫了两声,忽而转头,左手直直的伸了出去,足足长长了二丈多得距离,轻松拿了放在床后头的衣服,笨手笨脚的穿在了身上,站起来上下打量一番镜子中的自己,细心的抚了抚绣花鞋上的灰尘。

    随后打开了抽屉,从里面拿出了小巧的木匣,上面描龙绣凤,精美的很,这东西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只见她打开来拿出了一支黑色的眉笔,脸凑在了镜子前,摸了摸眉毛,耐心地给自己画起来,她好像没有画过,手不受控制,总画到了脑门和两腮上,气恼的把眉笔折断,远远地扔了,掌心朝上,凝出了一捧水,蘸着水细细的把柳黛擦去,地上的眉笔再次飞到了手上,重新划了起来。这一次好了些,柳眉儿尖尖。

    好像也很满意,又从木匣里取了两样东西,打开原来是傅粉和胭脂,两腮抹了傅粉涂了胭脂,修眉饰黛,点染朱唇,工艺之复杂,比诸当今的美人有过之而无不及。完了还用玫瑰花露洒在了身体上,披上大红的袍子,脱了绣花鞋赤足站在了地上,碧绿的眼睛和着大红的袍子,面容虽然画的一场精致,可怎么看也不是一个活人。

    似乎是找不出自己哪里不够完美,沈小花迈步在房里跺了起来,身体好像是没有了重量,走着走着就飘到了半空。

    莹白如玉的脚板在空中虚点,这那里还像是一个人。忽然她飘到了床边,张三儿睡的正香。

    沉思了半刻,沈小花坐了下来,双眼有如实质,射在张三儿的头上,本来熟睡的张三儿好像是起了梦魇,脸上的情绪变化,像是十分恐怖。

    沈小花觉得累了,和衣躺在了张三儿的身边,不小心碰到了张三儿的后背,张三儿的身体猛烈的耸动,挪开了一些。脑门上已经满是汗珠。

    天还很早,张三儿被噩梦惊醒,梦中他看见一直长着松鼠尾的怪物,张牙舞爪追得他亡命天涯。擦了擦头上的汗珠,犹自心有余悸。

    身边的沈小花却背对着他睡的非常香甜,被子也没有盖,张三儿掀开被子要给她盖上,看到了脸却被吓了一跳,这人不是小花?

    可要不是小花怎么会睡在自己身边,他急忙下了床,站在床头仔细看了,才知道原来还是沈小花,只是涂了厚厚的一层粉,一时没有认出来。自从成亲以来,沈小花从没有过这样妖异的打扮,何时有过今天的情形,大晚上的不睡觉,把脸画的像个妖精,穿得像个鬼。推了推想把她叫醒问个明白,熟睡的沈小花身体冰凉,没有一丝儿体温,再使劲地推了推,好像呼吸也没有了。

    张三儿毛骨悚然,小花这是怎么了?没有了呼吸,没有了体温,死人一样浑身冰凉。“小花,小花啊,你这是怎么了,快起来。”叫了半天依旧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不见回应。

    小花难道是……张三儿不敢想下去,打开房门走大声地呼叫小马哥。

    小马哥披衣走出来问道:“兄弟,出啥事了;”听到熟悉的声音,张三儿的心略定了定,说道:“哥,你快来看看,小花这是怎么了。”

    床上的沈小花依旧没有呼吸,小马哥进门看见这个诡异的状况,机灵灵打了个冷战,忙对张三儿大声说道:“兄弟,你现在马上把弟妹扶正平躺,然后掐她的人中,在她耳朵边不停的叫她的名字。”

    张三儿哭道:“哥,小花这是怎么了?”

    “她这是中了邪了,身体被脏东西占了,如果时间长了,对人的伤害是最大的了。先不要说了,你动作快点。不然小花一定要大病一场。”说罢要店小二给拿来了十几只蜡烛,都点了起来,房间里阴冷的被驱散,明亮了许多,张三儿按照小马哥吩咐的,手抚摸着沈小花的脸,不停地叫着她的名字。

    沈小花身体冰凉,还好,心口总有一口气吊着,许久心脏才跳一下。

    鸡鸣五更,远处的公鸡发出第一声鸣叫,沈小花才总算有了气息,幽幽的睁开了眼睛,看见张三儿两眼通红,关切地看着自己,惊奇问道:“三哥,你精神不好,昨晚没有好好睡觉?”张三儿不敢说出实情来,安慰道:“没什么,晚上做了个噩梦。”

    天已经快要亮了,沈小花起身洗漱。张三儿紧张了一夜的心放松了下来,想要到床上去补一觉。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一声尖叫:“三哥,我怎么是这个样子?”

    “兄弟,看来外面传的是真的了。”小马哥猛抽了口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