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人十月怀胎,足了日子才能生下孩子,张家的媳妇有身子好像没有多久,孩子就生了下来,若是这孩子庸碌的很,倒也没有什么,偏偏生来就带着神异,村里第二天就有了闲话,都说老张家生得是个妖精,一家人嘴里不说心里总感觉不痛快。

    起因还是孩子自己,说起来真是一个异数,张家的佃户们听了东家添子,凑趣地第二天一早就上门道喜,刘氏喜滋滋的抱出来给大家瞧得时候,小家伙小嘴忽然清楚说了一句:“年大旱,颗粒无收”。佃户们顿时惊呆了,村子里从此都说张家的孙子是扫帚星。

    那孩子生下来就有九斤半,胳膊腿勃发有力,神婆先前说他是早产儿用来应付众人的话也再也说不出口,可不,你们说说,谁见过那么粗壮的早产儿。索性装聋作哑,不提这一茬。

    按照当地的习俗,刘氏当即就取了小丑儿的乳名,贱名好养活。

    小丑儿不是个让人省心的孩子,出生之后的第二天妖蛾子就不断出现。他强要小红抱着他站了起来,扶正了随即命令她把自己放开,但始终是个才出生的婴儿,等小红的手才一放开,他就马上摔倒了。

    他也有种,小红听到摔得嘭地一声,心里一紧怕摔出个好歹来,却看见他不声不响,自己平静的做了几次努力不果后,才轻声呼唤小红把自己抱了起来放在床上歇息。看他在床上累得喘着粗气,不知道怎的,小红后脊梁一阵阵发凉。

    孩子的刘氏每每他那双饱经沧桑的双眼吓住。小孙子安静的可怕,生下来就不哭不闹,这是怎么话说得,她暗想这孩子不是傻了吧,拨了拨他的头想要确认一下。小孩儿平静的说了声:“我很好,奶奶不用担心。”刘氏听了这话就是一哆嗦:这孩子,是才生出来的吗?

    小丑儿生下来就拒绝吃奶,当时就是地主家也没有别的法子,刘氏只得拿大米熬了粥给他喝,二天下来,就瘦得皮包着骨,他娘沈小花这时候才清醒过来,听说这些个不由得心疼,揭开了衣襟硬要给他哺乳,小丑儿却闭着眼睛抵死不从,拼力挣脱,一家子闹轰轰地,最后只好遂了孩子的心思。

    稀粥毕竟不是母乳,娘儿俩开始了第一次正式的对话。小丑儿清晰明了地说他是绝对不咬女人的奶头的,谈判的结果是小丑儿不吃沈小花的奶水,要奶奶去帮他找了一个不相识的奶妈来,而且依然不直接吃奶妈的奶头,要她每天挤在碗里再拿给他喝。这还不算,另有一个古怪的条件,就是这个奶妈绝对不能见到他,不然就要马上换掉。

    这么个古怪的小子,脑袋瓜里哪来这么多的刁钻的念头?纯朴的刘氏沉浸在开枝散叶的兴奋之中,这个不忿在脑中只是一闪而过,瞬间就忘却了,奶妈是老早就找好了的。要她早点过来就可以了,有了母乳喂养,小丑儿得脸色没几天就好了。

    虽然怪异的不像一个小孩,一家人还是把他当作了宝贝,除了他爹张三儿。

    新晋升的父亲张三儿,和这孩子好像命里相克,天生就不能亲近,张三儿也曾经试图亲近过孩子,不料那孩子总是冷眼相向,虽说才是出生几天的孩子,自己一个大人不和他一般见识,但是张三儿实在见不得那孩子轻蔑的眼神。刘氏努力想改变父子俩的关系,不得不颓然放弃。

    不喜欢父亲,却不妨碍于母亲和奶奶亲近,喜欢归喜欢,小人儿却严禁任何人抱自己,他把自己的时间安排得很满,每天都要花许多的时间练习站立行走,初生的孩子,再怎么强壮,也不可能自己站得起来,他只能躺着,一连串地唉声叹气,远远的只听声音谁会想到他是个才出生的婴儿。

    村里盛传这孩子是瘟神转世,不然怎么会出生就说‘年大旱。颗粒无收’这种不吉利的话来。北方农村讲究非常多,新生孩儿说话一般被视为不祥之兆,张三儿听说了传言,回到家里就杀了一条黑狗,取了一盆狗血,想要撒在他的头上,被神婆和刘氏拦住,没有得手。甩手去了外面的田庄里住,十天半月的才回来一次,沈小花神思黯然,刘氏也只能随他去了。

    沈小花因为孩子起了心思,吩咐小马哥可着家里的银子去青州府大肆购买粮食,暗道:“若是真的像儿子说得那样,年大旱,颗粒无收的地话,先准备这么些粮食,终究是有备无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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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后换成第一人称。

    我是张自在,又叫张北山。当我平静的告诉我的母亲跟奶奶我的名字的时候,没去看他们惊愕的合不上拢的嘴巴。

    历尽千辛万苦,我又来到这个世上,回想往事,脑子好像有些记不起来,好像还有许多的事要自己去解决。可是却遥远的仿佛几千年前了,总也想不起来,动了动手脚,惊异地发现如何短了这许多。顿时才想起,原来我转生了,我是个婴儿。

    这一世的母亲沈小花是个非常年轻的女子,面目姣好,可惜我出生的时候虽然百般准备还是害她生了大病,此刻脸色苍白,正在我不远处的床上昏昏沉沉的睡着,我记得她看着我眼里浓浓得关爱,古井不波的心里生出了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这是我的母亲。见她双眼微闭,嘴里不时呼唤我的名字,我的心慢慢得软弱。

    有了太多的时间研究自己,我才发现这一副身体居然很不错,六脉俱通,说是修行的天才也不为过,才出生的婴儿,体内还有先天之气,见猎心喜的想要调动体内的先天之气冲刷身体,不料念力才一到了丹田,就漏了出去,这是怎么了,我不死心的又试了好多次,不多的先天之气漏了几乎一半,唬地不敢运气。稍一动弹就累得脸上满是汗珠,老天,我的身体居然出了问题。不可以修炼了。

    “不要试了,你身的经脉都被破坏,气海更是被人戳破了,这一辈子你是不可能修炼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婆鬼魅一样的忽然出现在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