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准备如何还这银子呢?你有多少积蓄我大概心中也是有谱,就算我再借你个六七两银子那也是还不上的。难不成你要去找你阿娘?”张家三婶思虑半响开口问道。

    陆云雀摆摆手,“我阿娘那里估计是拿不出这么多银子的。而且这两年那家的生意也不好做。我若再去向我阿娘要这些银钱,只怕那家会对我阿娘心生不满。”说罢陆云雀轻轻的抚着茶碗苦笑着说道:“实在不行的话就卖了这宅子,我必须得把我阿爷的名声保下来。”

    张家三婶儿听罢皱了皱眉,轻轻拍打了一下陆云雀的手“傻丫头想什么呢,哪里到了卖房的地步了,这路都是人走出来的,再难的境遇多想想办法总能解决。”

    陆云雀低头笑笑没接话。

    张家三婶儿看着陆云雀这样子更是心疼了几分。可自己能帮的最多也就七八两银钱,再多的自己也拿不出来了。

    忽然间张家三婶儿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抬头正准备与陆云雀说,却又突然卡住了,脸上尽是犹豫的神色。

    陆云雀留意到张家三婶的不对劲,问道:“张三婶儿可是想到了什么?”

    张家三婶儿看了看陆云雀有些犹豫地说道:“我这里倒是有一个挣快钱的活计,不过却不是那么光彩。你放心,不是什么不正经的营生,若是做好了,挣个十几两银子是不成问题的,只是这做的不好的话只怕你以后在庄宅牙子这行便做不下去了。”说罢抬头瞧了瞧陆云雀。

    陆云雀本听见张家三婶说不光彩的时候便准备拒绝了,但听见说可以得十几两银子便又有些犹豫了。

    涂二狗今日虽然走了,但自己也是承认了那票据,那泼皮以后肯定要隔三差五地来,要是闹得人尽皆知只怕阿爷生前的名声就再也保不住了,阿娘那边也会因此丢脸。这几年那家人的二哥二嫂本就不喜欢阿娘,这么一闹,不知道阿娘又要受什么委屈。

    如此一想陆云雀只得叹了一口气,示意张家三婶继续说。

    张家三婶见状连忙说道:“你还记得之前刘家娘子那档子事情吗?”

    “是之前刘家娘子恶意欺瞒胡商房产价格,最后闹得颜面尽失还险些被报官的事情吗?”陆云雀有些不解,张家三婶儿为何突然提起此事?

    几日前安乐坊的刘家娘子给一队胡商介绍了一座位于泰安坊的大宅子。

    那宅子的原主人原本报价六十八两银子,这刘家娘子给胡商的报价却是七十九两银子,中间相差了整整十一两银子!

    刘家娘子生得一张巧嘴,将两方糊弄得服服帖帖。原本胡商和宅子主人谁都没发现中间这差价,县衙官牙那里刘家娘子也早就打点好了,就等着去签字据了。

    只是有一次那队胡商中的一人去酒肆里喝酒巧遇了这宅子主人手下的一个近侍,两人偏偏好巧不巧的坐在了一桌,谈论间便互相认出了对方。

    那胡商随口说了一句你家老爷这宅子要价真高,都能在域外买几百头羊了。那近侍连忙回应说不高,这价格算是公道的。

    两人言谈之间突然就发现两人所知的报价与买价并不一样,瞬间酒便醒了。两人为了防止误会还细细的核对了一番,这一核对了便知道是这中间的庄宅牙人捣鬼,一时间大为恼怒,连忙起身回去上报了。

    后来胡商和宅子主人一起去刘家娘子家讨说法,一群人浩浩荡荡差点没把刘家娘子吓死,这刘家老婆子好说歹说并各自赔了罪送了礼这才没闹到县衙,只是那之后这刘家娘子便再也没办法在庄宅牙人这行混下去了。

    陆云雀不知张家三婶为何突然提起这件事,感到有些疑惑。

    张家三婶儿抬手给自己的茶碗续上茶,喝了一口继续说道:“要我说这刘家娘子也是个有本事的,不过就是运气差点儿,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