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元宵与陆秘两个人,他们身后还跟着拖着个跟死猪一样的老妇人,老妇人脸色全是血污,双腿直着似断了般,被拖行着的时候隐隐能听见她痛苦的□□声,很轻,好像就堵在喉咙底不让她的声音让人听见。

    果然,她被堵着嘴,那张脸就算是沾着血污,柳氏也认得出来,往日里借着谢贵妃的名义到是趾高气扬的桂嬷嬷,连她这个兴宁伯夫人都未放在眼里。桂嬷嬷平时打扮得极为得体,从未像今儿一样狼狈,让柳氏觉着心寒,“元宵,这是桂嬷嬷?”

    元宵规矩地向柳氏行了礼,“是的,夫人。”说着,她就领着人要进桂兰院。

    桂嬷嬷被拖着走,经历了亲眼见着儿子被人硬生生地从马背上拽下来摔在地上摔断了腿,买的三进院子都给抄走,且不光她一个人进了府衙大牢,连她那个摔断腿的儿子也被送入大牢,到现在她被从大牢像死狗一样拖出来,拖到了兴宁伯——猛然间的声音,让她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似瞧见了救命稻草一样,“呜呜呜……”

    可她再挣扎,再求救,努力地张着嘴,也没能吐出个囫囵话来。

    柳氏后退了一步,实在不忍心再看,索性侧过了身,“惜儿还睡着呢,你们怎么好将这样的人带入院里,要是把惜儿吓着可如何是好?”

    “夫人,我们姑娘说了,”元宵才开个头就停顿了一下,“您说了桂嬷嬷是贵妃娘娘的人,总要给些体面,这不,我们姑娘就将人从牢里提了出来,打算将她送还给娘娘去,也好留她一条命。”

    柳氏真不敢想象谢贵妃知道见了这样的桂嬷嬷会何等震怒,别人不知谢贵妃的脾气,她是知的,面上再温贤不过,内里头可——柳氏还怕谢贵妃以为顾惜宁将桂嬷嬷处置这事里有她一份呢,这脸色差点就刷白了,还是镇定地说道,“赶紧儿地就送人回去吧,这样可不成,得把娘娘吓出个好歹来。”

    没待元宵回答,汤圆从廊下快步过来,扬声便道,“夫人,娘娘要知道我们姑娘这么能干,哪里还能吓什么个好歹,分明会更疼我们家姑娘的。”

    她说着就斜睨了陆秘一眼,“也不知道将人套个麻袋扛进来就完事了,还非得将府里的人都惊动了,哪里有你这样儿办事的?”

    柳氏瞬间就沉了脸,止了脚步,没再跟着进桂兰院,到想给谢贵妃递个话进去——想来想去,她同谢贵妃又没有交情,只能叫人送话到永定侯府了,指着那里能将桂嬷嬷这事能到了谢贵妃的耳里,至于她这个伯母嘛,从来就跟桂嬷嬷的事无关的。

    她都不知道顾朝怎么想的,还能叫个年轻姑娘家养着队侍卫,还往伯府里进,她都怕事儿传出去别人会对他们伯府的姑娘有什么个误解——她

    陆秘眼角上扬,勾勒出一丝风流意味儿,被汤圆几乎是指点着脸骂了,大赤赤地踏步入桂兰院,他非但没有不高兴,反而还扬起笑脸,“姑娘呢,可让我见见?”说着,他还踢了踢地上死猪似的桂嬷嬷。

    汤圆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姑娘在里面等着你呢。”

    说着,她将手往桂嬷嬷处一指,“赶紧儿的将人放了,娘娘都赏了良籍的人,念在娘娘的份上,全他们家的体面,将东西全都收回来,人就赶出京得了。”

    “姑娘也是心善,”陆秘道,“还是打死的为好,省得旁人再生出胆子算计姑娘的东西。”难得有机会出手,他自是要办得妥妥当当,这么多年都没见姑娘传半句话叫他们办事,这不,真到了办事的时候,他们个个还真一点儿不含糊,姑娘的东西是半点都没少。

    他这一说,弄死人就跟踩死蚂蚁一样浑不在乎,把桂嬷嬷吓得全身蜷缩,恨不得将自己缩得别人看不见才好。

    汤圆看不惯他,正要刺他两句,就见着谢二公子急匆匆地过来,好像将这兴宁伯府当成作永定侯府一样,不,谢二公子是二房的,在永定侯府恐怕还未有这么自在过。在桂兰院门前,谢二公子见着陆秘,还有汤圆等人,这脚步就滞了一下,待见着明显吃了苦头的桂嬷嬷时,他面上就露出怒意来,手指着陆秘道,“是你把桂嬷嬷弄成这样儿的?”

    说着,他就扬手朝着陆秘脸上打去。

    陆秘身手极好,到躲得干脆利落,没叫谢二公子碰着一下。

    他这一躲,更让谢呈曜恼怒,“大胆,竟敢对娘娘的奶嬷嬷这般无礼!”

    “二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