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嫣娘顿时勃然大怒,“你是怀疑我撞了那丫鬟?”

    “谢二姑娘息怒,”李清欢依旧不紧不慢,更没有问罪之心,“我只是问问二姑娘可有看清楚,并非是说二姑娘撞了那丫鬟,令姐出事,实在是件遗憾之事。不知府上请了大夫后,那大夫可有何说法?”

    谢嫣娘一时梗住,面上怒意却是未消。

    顾惜宁晓得是她那大伯母柳氏搞的鬼,谁都想入东宫,她到看看谁才能真正入了东宫,叫她们斗个乌眼青,她自个在边上看热闹才最好,“元表姐脸上不好了?”她装模作样地关心一下。

    谢嫣娘顿时一噎,敢情她方才讲的顾惜宁现在儿才听见?“就是从长宁侯府上回来不好的,长姐在府里头伤心呢。”不光长姐为着脸的事伤心,更有母亲那里只偏着长姐,明明都是嫡出的女儿,哪个入东宫不都是府里的喜事吗?母亲怎么就偏到长姐身上了,这令她心里头不服。“表妹在宫里自是未听说,那大夫就说大姐姐得好好养着,不能见光,否则的话……”说着,她就低泣起来。

    “竟是这般?”顾惜宁面露忧愁之色,轻叹了口气,“大表姐竟是受了这苦楚,叫我恨不得以身代之。”

    谢嫣娘就知道顾惜宁同谢元娘更好,听得这话,心里头更是被针刺过一般,愈发觉着身边没一个人是替她着想的,还不如她自己入了东宫,到时她得了宠,谁不会来捧她?“表妹心意我必长姐说,眼看着……”她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眉眼间适时地摆出忧愁之色,“大姐姐竟是遭了这罪,到令我好生心疼。”

    李清欢觉得这说话的态度就跟李清月一样,都是虚的,面上都是待你亲近的话,骨子里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若谢嫣娘真担忧谢元娘的脸,这会儿根本不需要说出来,姑娘家的脸毁了可是大事,这谢嫣娘还是亲姐妹呢,这么当着外人的面就说了出来——她还听说李清月说过永定侯府有意送谢元娘送东宫,顾惜宁为太子妃,谢元娘为良娣,这一家子打的好主意,不光送了外孙女,还送了亲孙女,真是妥妥儿要靠着姑娘家续这个富贵。

    李清欢是看不起这样的人家,对顾惜宁莫名有了些同情,她瞧着顾惜宁这智商不咋的,不然怎么能在太子被指贪赈灾银子时还献银子?估摸着顾惜宁这入东宫,恐怕也只有她这脸,她这身子能博宠了。“谢二姑娘一番为着谢大姑娘的姐妹情,我着实羡慕,只是听闻皇后娘娘摆了宴,宴请各府上姑娘入宫,恐怕谢大姑娘一时竟入不得了。”

    她提这话都为着提点顾惜宁,想着就为着清水庵之事,就当顺手帮了顾惜宁。

    偏顾惜宁似一点都没听出来,一双美眸竟是水汪汪起来,愁容入眼,怎一个楚楚可怜了得,“大表姐她的、她的心意我是知的,她一惯疼我,舍不得我一人入宫,如今她这般了,我还、我还能叫谁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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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清欢这样自视甚高的人,也差点被顾惜宁迷了眼,想替她拭泪。

    谢嫣娘心里大喜,面上到是未露喜色,只眼底的喜色怎么也藏不住,上前安抚道,“表妹,大姐姐她也是想陪你的,如今这般也是阴差阳错,她心里头自责万分。我不若大姐姐聪颖,便是想帮衬表妹也是使不上力。”

    李清欢想着李清月,她怕是也打着这个主意,为免谢嫣娘再将谢元娘的事怪到长宁侯府上来,她就算想替李清月说上一句,这会儿也不能,不能像谢嫣娘这般着急。

    顾惜宁眼儿轻眨,手上的帕子轻掖了眼角,美眸晶晶亮地染着一丝感动,“嫣表姐,你待我真好,我方才还冷落于你,都是我的不是。”

    谢嫣娘心里自有几分小得意,不过是哄人而已,她哪里就不会了,才不过几句话,就得了顾惜宁的软话,更觉着自己入宫必能得太子欢心,况她知道太子哪里是真心要纳顾惜宁为妃,不过是为着顾惜宁身上的那点价值。“表妹何须同我客气?我们自小一块儿长大,我难道还为着这些小事同你计较不成?”

    顾惜宁掩嘴一笑,“嫣表姐你真好。”

    李清欢看得一愣,又对上谢嫣娘那不善的眼神,话到嘴边都止了。人家是表姐妹,她在中间讲什么话都不太好。

    顾惜宁拉着谢嫣娘的手,“嫣表姐,皇叔既是来了,我们理当拜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