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他还没出手,莫流年就已经出手了,延内真焰直接打了过去,林若南也知真焰厉害,整个人凌空飞起,手口依旧不离长笛,魔音吹得更加急促。

    深蓝的夜幕,已被冲天火光映红,那三头蛇怪,口吐赤焰,幻变成千万条火蛇,齐齐攻向那白衣飘飞的男子。玉琴透出淡淡蓝光,容颜绝世的男子,端坐于半空,气质超脱世俗,宛如世外之人,唇角轻扬,皓腕微抬,清越琴音顿起响起。

    身后那人眼见剑光刺来,看似轻巧无力,却眨眼已至面前,寒意森森,这等身手已告之,来者不可忽视!身形快速往左一飘,这一剑便擦肩而过,但不待他喘一口气,第二剑已如影相随,直刺双目。

    雨寒月眼中媚光一闪,指尖长出尖尖的利爪向慕容碧凝横扫过去。慕容碧凝侧身一避,笛声并未断开,她身后还有一个人露出脸来,寒光剑死死抵住雨寒月扫过来的利爪。杏花林中的紫色雾气在笛声的激荡下散去,杏林中接连跃出数个白衣女子,将慕容碧凝围在其中。

    又是一声弦响,这次音调略高,穿云破空,带了两分肃杀。三具凶尸连连退缩,同时以右手捂耳。然而,破障之音又岂是如此可挡的,未退几步,便从它们头颅中传出轻微的爆裂声。而那条左臂刚经历一场恶斗,再闻弦音,蓦然垂地。虽然手指仍在屈伸,但手臂已静默不起。

    莫流年头疼欲裂,心神一散,延内真焰也就散了。

    素手促弦,声声转急。琴音声声带有冲冠之怒,仿佛嘶鸣的巨兽,终于在清音之中冲破火焰束缚,蓝色的光芒顿如银瓶迸裂,玉徽扬起强烈光芒,照得夜空亮如白昼,千万条烈焰火蛇化作一条火蛟龙,疾如飞电,反噬向那三头蛇怪,惨烈之声从半空传来,一个人影从云端跌落。

    小半仙见莫流年的模样,手中浮屠也随之扬起,

    少年身形灵动,周身轮廓倏然变得模糊轻飘,如鬼魅一般,斜飞而过,滚过了刀锋,手中却没有使出凤剑,这是一招空招。身影飞过之时,眼角于四周一扫,勘到了面前数丈之外,快刀仙马队一侧的一处缺口。快刀仙一刀之下没有着落,目光顿时如火如荼,抽手又是一刀。风声鹤唳,漫卷金霞,那金丝大环钢刀速度之快,旁人只能瞥见锋刃上反射的一线寒光,却找不见刃在何处。

    趁着他分神,长恭立刻发动了反击,长剑一扬,直冲着他的面门而来,他急忙一低头,只觉那冰冷的剑锋贴着自己的头皮而过,心下也是一惊,再抬起头的时候,只见自己的几十根发丝正在空中飘扬,轻轻飘落在地。

    不管抓着他的那只手,抬臂继续吹笛。这次吹得更急,如催如斥,气息不稳,吹破了尾音,凄厉刺耳。忽觉蓝忘机手中用力,腕部快要给他生生捏断,魏无羡手指一松,竹笛坠地。

    他转头看了看迅速退到自己身周的随从,缓缓举起宝剑,扬过一道如流水奔泄而来的剑光,依旧是不急不缓却异常尖锐的声调。

    “阿弥陀佛,施主还是留下的好!”李显刚冲到天王殿前,一个苍老的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伴随着的是一只横空拍击而来的枯瘦手掌,看似轻飘飘地无一丝的力道,甚至连风声都不曾带起半分,可李显却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掌里所蕴含着的杀机,心不由地便是一沉,不敢硬接,忙不迭地脚下一用力,向后飞纵了开去。

    他冒着瓢泼的夜雨寻到她,却看到藏在暗处的猛虎已做好猎食的姿态,鬼火般的萤萤绿瞳紧紧盯住她,而她握着把锋利的短匕首颤抖地比在自己身前。脑中那根弦立刻绷得要断裂一般的紧,碎石般的落雨似直直砸进心中,一阵无法言说的疼痛。

    他身穿白斗篷,手持宝杖,斗篷帽檐压得低低的,从她的角度,只能看见他露出同样雪白的鼻尖。红叶是火,烧烫了冷寂的空气。江水的气息是迢迢香炉,将夏之余烟散播在奉天之城。鸿雁长啼之声,久久不绝,其声之凄冷绝美,哪怕是这全天下最高亢的笛子,也无法媲美。这眼前的一切都如此真实,唯有这台上的身影,整个都是从水墨画中拎出来的。那丹青描绘的飘逸,可化云,可融烟,与天地万物都格格不入。

    董卓英大感惊奇。这笛声吹奏得回肠荡气,功力不凡,悦耳之至。想到这里,脚尖一点,人已凌空而起。十几个起落之后,他已站在一座幽谷中的丛林边缘。这时,笛声已停,眼前的景象是一片松涛之声。

    他向后轻轻一点脚尖,如惊鸿一般掠开,趁着晨风微起之时,在风中翩然舞了一曲。场地里并无韵乐,他的心中却是有鼓声,一扬手、一转足,俨然契合了鼓音节拍,直舞得清雾浮游、气贯苍穹。

    就在这时,一道琴声传来,琴声平缓和煦,和笛声相互抵消,三人顿觉头疼褪去很多。

    林若南收起长笛,侧身而立,虚空出很快出现两个人影,一个是楚寻真,另一个正是本该在闭关的江疏影。

    弹琴之人正是江疏影,楚寻真斥道“若南,你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了,连掌门的话都不听了吗?”

    林若南撅起樱唇“三师姐,我没错,我是在为我门清理障碍。”

    江疏影低声道“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