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新月道:“楚丫头,你这孩子总是这样让人心疼。”

    楚潇然现在年岁诚然不小了,但在他们面前也实在不算大,楚潇然第一次露出凄然之色,“秦姑姑,没见着他之前,我总是不肯相信的。”

    我露出贤淑的微笑,不带任何怀疑地望进非白的凤目,暗下微用力握了一下非白的手,坚定而恭敬道:“臣妾但凭晋王吩咐。”

    我的心一动,看向原非白,不想他也转过头来,潋滟的乌眸尽带着一丝疑惑,几许深情,幽幽地看我,而我一时千言万语,又恨又怜,化做无语地凝咽。

    知女莫如母,虽然顾妍妍的声音不高不低,但是燕青雨却一下子听出了其中的压抑和愧疚。“羽儿。“燕青雨绕过屏风,果然看见顾妍妍正站在两张榻中间,硬撑着红红的眼睛看着竞秀和四儿为白水兰和兰儿剪开粘着鲜血的衣服,房间内充满了血腥味儿。

    玉无缘依旧是淡然出尘的,目光空蒙而缥缈,扫过谷外的青山,扫过谷内的火群,扫过那些粗豪的将士,也扫过眼前的华王、丰息,以及那高贵而沉默的风王,偶尔会垂首看看自己的手掌,然后浮起一丝空茫而微凉的浅笑。

    目光相遇的瞬间,却见那个潇洒如风的女子眼眸深处那一抹失望与落漠,再看时却已是满眼的盈盈笑意,让人几疑刚才眼花看错,眸光再扫向风夕身后,房中的丰息神色平淡静然,只是眼眸微垂,掩起那墨玉似的瞳仁。

    此刻赵构目中有少见的苍凉之意,立于月下烟波上,口中说着不相干的苔梅,眼神却辗转流连于旧宫古梅间,那怅然若失的神态赵昚陌生又熟悉,依稀记得,多年之前也曾见过的,当父皇凝视某人身影的时候。

    少女双袖轻挽,露出雪白粉嫩的手腕,隐隐透出来一层晕红,将盈盈如秋水的目光投向了萧睿的身后,声音如出谷的黄莺:“孟阳哥,婶娘让奴来取一坛酒待客。”

    这个名字一出,宵儿的脸色顿时微变了一下,眼神一下子警戒了起来,却见顾妍妍眼中除了急切仿佛还有更深的期盼,心中虽顾忌,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据实回答“正是家师,却不知姑娘是如何认识家师的“

    待罗管事出了峥嵘堂,曲莲这才转身看向脸色依旧有些泛白的裴玉华。见她低了头,不声不响的立在那里,只攥着手里的丝帕,手上还有些颤抖。

    顾妍妍看看已经喜极而泣的银娘,和似乎想要说话但还是什么都没说的金娘,再侧头看看因这消息而突然投入冷面道士怀中的宵儿,感觉脑袋好像突然被一个大馅饼狠狠砸了一下,一时间,嗡嗡昏昏的,也不知道是幻是梦

    旋即赵佶扬袖举步,翩然而至。这绮貌华年的亲王依然是如沐春风的样子,眸心蕴着浅浅笑意,眼波朝厅中众人悠悠一漾,所有人便都有了被他深看一眼的感觉,两侧侍立的许多年轻女官顿时局促起来,略略移步退缩,含羞敛眉,下巴也一个个低了下去。

    想着那位凤栖梧姑娘离去前的那一眼,长长叹息,她看清了前路荆棘,却依然坚持走下去,不知该称为愚,还是该赞其勇气。垂首看看自己的掌,指尖点向掌上的手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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