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主,只有正七品,这在遍地王公贵族的京城,真的是垫底的存在。可是,正七品的官员在京城是垫底的存在,正七品的县主却有很多权势很大。

    这是因为县主,各个年龄层的都有,很多宗室女或者蒙朝廷赏赐得到的郡主位置的县主,都已经嫁入高门,成为勋贵名门的掌家夫人。对于她们来说,县主的位置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们夫家的地位。可是,这并不代表她们对自己县主的身份不在意了。这些当家太太奶奶们,如果知道,郑秀看不起县主,只怕她们对郑秀都会记恨起来,那哪怕是郑家也挡不住那么多家族使绊子,郑秀的名声也会在贵族圈子里彻底的臭起来,那她还怎么嫁人?

    郑秀忙争辩道:“我不是那个意思。金文静,你少胡扯。动不动就给人扣大帽子,你心思怎么这么龌龊?”

    “我的意思不是看不起县主。正经,我身上连个县主都没有呢?我也不是要与何家姐妹为敌。我们初次见面,哪里有什么恩怨?再说,今天一见,何家姐妹都这么温柔可亲,我心里想和她们亲近,就忍不住代她们筹算起来。她们常年居住在江南,并不知道京城的形势。”

    说罢,故意放缓了语气,看着何英华温柔的说:“何县主,你们初来乍到,不知道京城居大不易。京城不但是物价腾贵,就是这权势也是一等一。京城地方虽然大,东市有坊,西城有市,南城更是鱼龙混杂,北城多军卒和匠户。所以,京城历来都是东富西贵,南混北杂。商户人家如果有点银钱,在京城南城落脚,那是最好不过的。因为京城南边人口多,做生意的多,各种杂耍,铺面,吃食都很丰富,是做生意的好去处。内城就不一样了。内城只有东西城,尤其是西城,那基本上都是当代最有权势的世家贵族才能居住。如果,家里权势地位稍微差一点,说不定就能给家里招惹灾祸。”

    “所以啊,我想劝劝何县主,不要给何家在内城置办房产。嗯,何家可是名副其实的商户人家,如果你们家以为你们有几个银钱,就买了内城的大宅子住,这是自不量力。以后麻烦事儿多,到时候万一惹来灾祸,那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呢。”

    郑秀这一番语重心长的话,把何家姐妹都气的够呛。什么叫我是为了你们好?什么叫我是提醒你?这分明就是指着何家姐妹的鼻子骂,说你们是商户女,不要自不量力,住到内城去,还是西城百花胡同那样的好地方。

    何家姐妹都柳眉倒竖,不过,顾忌这里是公主府,虽然公主不在,但是,在座的都是贵女贵妇,她们不好跟郑秀争论,可是,郑秀这一番骂人不带脏字的话语,着实把她们气的够呛。尤其是小妹妹何芳华。前两年,何家遭难的时候,何芳华还小,对于那个时候的事情印象不是很深刻。等到她长大这几岁,稍微懂事一点,何家已经又起来了,所以,何芳华是在苏城被捧惯了的,哪里想到,初到京城,就遇到这样大的挫折。何芳华眼泪已经流下来了。

    听了这一番话,在场的贵女,有替何家姐妹愤愤不平的,也有嫉恨何家姐妹今日在二位公主面前露脸,压了她们的,也有和任雪,郑秀这样看不上何家商户出身的,这些人,都纷纷跟着笑起来。

    乔家姐妹都皱着眉头,看向了大姐广平候世子夫人乔思若。毕竟,乔思若添为半个主人,这个时候,要是不制止,也不好了。

    乔思若只觉得头疼。这些小姑娘啊,聚在一起一刻都不消停。这个郑秀和任雪真的是惹事精。她们可能是仗着郑家和任家的权势,平日里在京城跋扈惯了,到了公主府也不收敛一些。也不想,何家虽然目下权势低微,可是,何家毕竟有一位德妃娘娘,还有,眼前这位何县主深受帝宠,这事儿谁不知道?大夏朝有几个女子为官的?

    乔思若想到自己娘家还想和何家结交,甚至今天,她还有任务在身,就是要介绍族妹乔疏影跟何家姐妹认识。怎么都不能看着何家姐妹在自己眼前被郑秀侮辱。乔思若张口就说:“秀小姐,你这心思是好的,为了小姐妹着想。可是,各家有各家的缘法,谁爱在哪里住就在哪里住。你一个闺阁小姐,还是不要参与太多的好。有这心思,还不如看看能不能再做两首小诗,那才清雅呢。”

    乔思若这一番话听着是好,劝解郑秀的,其实,确是讥讽郑秀的,因为郑秀在刚刚的诗作比试中,得了一个倒数第一名。乔思若的潜台词就是,郑秀,你与其有那闲心去管别人家的闲事儿,不如多学点东西,好把诗作写好。

    这一番话说的在座的小姐们,全部都笑起来了。就是何芳华小小年纪都明白,这是乔思若向着何家说话,讥讽郑秀的。她带着脸上的泪滴,也笑了起来。

    郑秀恼羞成怒:“世子夫人,我诗作的不好,我认,可是你这么明着讥讽我,是什么意思?”

    乔思若可不是何家姐妹,她出身高贵,无论是娘家乔家,还是婆家范家,都门第比郑家高一些。她又是正儿八经,有朝廷诰命在身的世子夫人,才不会惯着郑秀这样没有品级的小姑娘呢。

    她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我好心劝你,要你学好,你不听,还敢质问我?你要知道,这样质问我的话,你嫂子,你母亲都不敢说。”说完,那一双凌厉的眼睛深深的看了郑秀一眼。郑秀一个小姑娘,哪里禁得住这个,顿时眼泪落下来了。

    正在这个时候,何英华开口了:“郑小姐一番好意,我们何家铭记在心。我们何家确实是出身商户人家,没有权势。我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主,品阶太低,又是外地来的,不懂得京城的规矩。不知道,郑小姐是什么身份,品阶多少?比我的高几个等级?我需要行什么样的礼节?”

    这一番话说出来,大家更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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