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嬷嬷的一番话,无疑是一个平地炸雷,把在座的众人都给炸晕了。

    乔思若,何家姐妹,金文静,白莹都没有一丝意外,这说明,这几个人早就得到了消息。其实,这个消息并不隐秘。

    距离何英华在皇帝御书房跟阁老们见面,已经过去五六天了,宰相们,内阁,六部都进行了讨论,如何对西北进行棉花推广,两湖两江地区下一步推广政策怎么走?官员如何任命?这一系列的问题都已经酝酿了那么久,所有人都知道何英华要被加封为郡主,负责西北棉花推广事宜。

    只是朝廷重臣们都知道,可是,那些闺秀们,贵女们知道的不多。乔思若作为范家的世子夫人,宗妇,在外行走,自然也是得到了风声,所以,她不惊讶。何家姐妹在何英华从宫里回来的当天就已经知道了。都替自己家姐妹高兴,也为自己家能更上一层楼高兴。金文静作为金相的孙女,来之前,已经被金家长辈交代过,要好好的跟何家姐妹交好,自然也透露了这个消息,所以,她也不惊讶。

    白莹长期待在太后宫里,当初皇帝来找太后说这个事情的时候,太后还很高兴,说有何英华这样的才女,是大夏王朝的福气。

    白莹想到这里,首先噗嗤一声笑起来:“哎呦,这真的是说什么来什么。英华妹妹,恭喜你。改日到你家喝喜酒去。对了,郑小姐,你是不是应该先行个礼,道贺一声啊?”

    郑秀满脸通红,一双眼睛狠狠的等着白莹。白莹却一点都不惧怕她。这个时候,金文静调皮的声音出现了:“郑姐姐,你是最心底善良,最周到的。初次跟何家姐妹见面,就一见如故,想要替何家姐妹筹谋,怕她们初来京城,吃了亏去,势力不如人。现在,看到何县主变成了何郡主。你是不是也替她们家高兴啊?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喝个道贺的喜酒啊?”

    郑秀敢恶狠狠的瞪着白莹,却不敢这样对待金文静。金文静可是当朝宰相的嫡孙女,这地位,可不是已经有些式微的郑家能比的?她敢怒不敢言,一条金线绣花的名绸帕子被她在手里捏来捏去,已经没有了帕子形。

    任雪扶住郑秀的肩膀低语一声,郑秀眼神闪过一丝了然,突然就嘤咛一声,昏倒在任雪的怀里。

    乔思若一看,心里不屑,面上还是要做,她走过去关切的问:“这是怎么了?”

    郑秀也不敢装病,忙挣扎的睁开眼睛说:“世子夫人,我早起就有些头晕,可能是往年的弱证又犯了。这也不打紧,回去休息两天,把以往常吃的人参养荣丸吃上两粒就好了。不好意思,我要先让丫头嬷嬷带着我回家了。改日再来告罪。”

    任雪忙也开口说:“秀姐儿打小就有这弱症,也不打紧,休息两天,吃两丸子药就好了。也不必劳烦世子夫人看顾,我亲自送秀姐儿回家。”

    乔思若懒得跟她们啰嗦,顺水推舟说:“那好,我派人跟着,有什么事情跟我们说。我们家认识几个好大夫呢。”

    白莹娇笑着拨开人群:“世子夫人,我不就是好大夫吗?太后娘娘的身子我都能调理,难道还看不好郑小姐的病?”

    郑秀暗恨,一双银牙险些咬烂:“不用劳烦白姑娘了。我这都不打紧的。这一会儿,已经好多了,我们还是先告退吧。”

    白莹偏偏不让她如意,她已经走过去,准备去把脉了:“那可不成,郑小姐急公好义,初次见到何家姐妹就这么关心她们。这一份感情,我都感动敬佩不已。我既然会医术,怎么都要给郑小姐看看才好。郑小姐花容月貌,出身高贵,还没有许亲,就已经落下病症,这要是不赶紧看好了,怎么对亲,怎么嫁人?我一定拼尽全力,也要给郑小姐的弱证看好才行。万一,我医术不行,不打紧,我可以请我们白家的老祖宗亲自出手给郑小姐看,一分钱都不收。怎么样?”

    郑秀气的装不下去了,一双柳眉倒竖:“我并没有病,不需要白姑娘看,我就是累了,想回家休息了。怎么,白姑娘,这是公主府的地儿,白姑娘还要阻拦我不成?”

    白莹说话功夫已经把手握住了郑秀的手,一边强行把脉一边说:“我怎么敢阻拦郑小姐呢?你们郑家势力强大,我白家虽然是杏林世家,那不过是外面人抬举,其实就是一堆穷大夫,没有钱也没有势力,我哪里敢阻拦呢?再说了,这是在公主府,我也只是一个客人,哪里有资格越俎代庖?”

    郑秀使劲往回抽手,可是,她一个小姑娘,打小锦衣玉食的,那里有什么力气,根本就抽不回来。

    白莹继续说:“我只是想给郑姑娘把病看好,一来,以后不会影响对亲,二来,给你看好了,免得耽误你给英华妹妹道喜。顺便看看,英华妹妹如今是郡主了,不知道有没有资格住在内城?”

    嘴里正胡搅蛮缠,白莹突然心中一跳,她脸色都变了:“咦,不对,脉象真的不对?你,你,你是怎么回事?”

    在场的众人都知道郑秀这个时候装病是想躲过给何英华道喜的事儿,也是想挽回自己被打的脸。白莹是向着何英华的,她自然是不能如愿,肯定是替何英华找场子的。大家都看着,乔思若已经心里笑得不行,暗骂白莹太促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