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边走边说,来到了李泌所住的茅屋。

    茅屋的陈设确实简单,里面不过是一张简易的床铺,床上有一被一褥,床下一双草鞋,两把矮凳。床边有一几案,上面全是书籍。

    李泌把矮凳搬到茅屋前,让江涛坐下来。他在火炉里烧了一壶开水,倒在杯子里。里面也不知道放的什么树叶子,只觉得喝到肚里十分清爽美妙。

    江涛也不绕弯子,直接把自己到宥州和范阳雄武城的事给李泌说了。

    江涛说:“长源兄,安禄山偷盗宥州军马,私筑雄武城,储备粮食、兵器,这不是正常大臣所为,一定是有造反图谋。”

    李泌点点头,说道:“贤弟,你说的很有道理,安禄山早就有不臣之心,只是皇帝对他偏听偏信,别人也奈何不了他。”

    江涛继续说:“长源兄,你和太子关系深厚。如果由太子出面,向皇帝说明安禄山有谋反的重大嫌疑,那样的话,皇帝总该相信。长源兄以为如何?”

    李泌摇摇头,说:“不可以,贤弟有所不知,太子、皇帝、杨国忠、安禄山几个人的关系很微妙。安禄山曾经侮辱过太子,如果由太子出面,举报安禄山会谋反,皇帝不但不会相信,还会认为太子公报私仇。”

    江涛一惊,说道:“那如何是好?”

    李泌说道:“其实,杨国忠和安禄山二人积怨很深。杨国忠也一直在向皇帝报告安禄山想谋反,但皇帝也不全信。”

    江涛问:“为什么?”

    李泌微微一笑说:“这是皇帝在玩平衡术。让宰相和大将互相争斗,他就可以更好地驾驭二人。”

    江涛不禁愕然,说道:“这也太危险了吧。万一安禄山真的谋反,怎么办?”

    “安禄山如果谋反,愚兄也绝不会袖手旁观。”李泌说,“贤弟,我有一计划,不管安禄山反或是不反,都能起到作用。”

    “长源兄有何妙计?”江涛兴趣大增。

    “平原太守颜真卿和我有交情,你可以到他那里助他一臂之力。”李泌说。

    “小弟愿闻其详。”江涛说。

    李泌稍微思考了一下,说道:

    “平原郡西边是运河永济渠段,东部和南部就是黄河,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战略要地。如果在平原郡及早建立一支精干的民团队伍,就可以对安禄山形成有效的牵制。”

    “平原郡太守颜真卿是个很有正气之人,和一般朝臣大不一样。他因为得罪了杨国忠,才被派到平原为太守。正因为颜真卿受杨国忠排挤,所以安禄山不会特别防备他,可能还会拉拢他。但我断定,颜真卿一定不会投靠安禄山,他尽忠的唯有朝廷。”

    “贤弟,你有一身好功夫,并有治军才能。假如有一天,安禄山真的谋反,你能够帮助颜真卿守住平原,并控制住平原郡附近的黄河和永济渠,安禄山就会很麻烦,对大唐平叛也会大有助益。”

    “听长源兄一席话,愚弟顿开茅塞。我马上就去平原,找到颜太守,及早规划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