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苓没有见过秦玄参出手,在她的印象之中,秦玄参是那种从来不会动粗男人,文文静静的,有时候又像个呆子一样。

    刘洪能在江湖上混这么多年,好些比他武艺还要厉害的人,现在坟头的草都够一人多高;而他,这么些年,除了受些伤以外,还活得好好的,靠的就是一直以来的谨慎;他知道,狮子搏兔,亦用全力,说不准对方就是扮猪吃老虎。

    刘洪抽出双刀,“啊啊”叫着带着其他几个地痞向秦玄参冲去,江湖上哪有那么多规矩,只有死或生;生者为王,至于死去的,就仅是别人手上的一场向人炫耀的战绩。

    魏子苓哭叫、呐喊,可是刘洪这些人就像打了兴奋剂一样,奔跑速度越来越快。

    “啊”魏子苓看见刘洪举刀向秦玄参当头劈下,魏子苓捂住双眼,她不敢看秦玄参被一刀两段的惨像,“你躲呀,怎么这么傻,你来干嘛,你滚呀,怎么这么傻。”魏子苓已经哭得双眼模糊,只模糊感觉人影不停左右交替,听见地痞大叫“杀了他”。

    魏子苓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巷里不再有喊杀声,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她的世界也暗了下来,不再有光亮,她感觉有人在触碰她的胳膊,“啊,滚开,滚开,不要过来。”魏子苓挣脱那人,不断后退。

    “子苓,我是玄参,没事了,那些人都被我打跑了。”秦玄参焦急的看着魏子苓不断后退,不敢再逼近,魏子苓后面不远就是暗沟,他不想魏子苓跌进沟里;他不知魏子苓怎么回事,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好像看不见了。

    “玄参,你是玄参。”魏子苓听见这熟悉的男音,不再后退,那张俊俏的泪脸露出笑容。

    秦玄参吁了口气,上前把魏子苓背了起来,小跑起来,他要赶紧给魏子苓寻一郎中,眼睛可是大事,耽误不得。

    魏子苓在背上喊:“慢点,慢点,跑那么快干嘛。”

    “你的眼睛”秦玄参边跑边喘气说,可是脚步又加快了几分。

    “秦玄参,你为什么要来救我,你知不知道,刘洪他们是真的会杀人的。”魏子苓将脑袋抵在秦玄参后背,说。

    秦玄参没有回话,只是在街上四处寻找;现在天已黑了,洪朝不比二十一世纪的上海,上海那座不夜城,时时都光芒万丈,向世界宣告它的存在;长安府,天将黑时,就已经闭市,各家各户都紧闭大门,除了一些人家在屋外点亮一盏油灯,替未归的行人照亮回家的路。

    再等半个时辰,长安府城里就不允许有百姓行走,自从十年前郭开叛乱,洪朝就施行宵禁,若是宵禁后还有路人在街上游荡,就会被官府中人抓住,轻则打上十大板然后在牢里关上三天,重的则发配充军。

    魏子苓见秦玄参这个模样,心里暖暖的,她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眼睛;她作为G大医学博士,当然知道现在自己身体是什么情况;她的这具身体,在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都处于营养不良状态,加上之前被刘洪劫持后恐慌、无助,再到后面担心秦玄参被刘洪他们打死,情绪的剧烈波动,让这具本就孱弱的身体一下气血混乱。

    现在魏子苓已经能模糊看见,不过她不打算告诉秦玄参,她喜欢在他背上的感觉,想看他担心自己的样子。

    魏子苓贪婪的嗅着秦玄参的气息,想着,这应该就是爱的模样;这是她在上世二十七年所不曾拥有过的,如果时间能够按下暂停键,她希望让镜头就定格在此时,她依偎在他背上的样子。

    秦玄参双手把魏子苓往上托了一托,伸手拿着门环使劲敲击,门环的撞击声音在这寂静的街道上传出老远;这是一家叫杏春堂的药铺,也是秦玄参在这条街道上能找到的唯一一家店铺;可是秦玄参敲了十几下,铺里面却没有任何回应,可能主人有事出了远门还未归来。

    敲门声没有得到主人回应,却引来了夜晚巡街的衙役,“干什么的,站住。”

    秦玄参扭头瞥见远处街上的灯笼烛火时,就背着魏子苓跑了起来,衙役们见秦玄参跑,就在后面追;秦玄参对于衙役的习惯十分了解,只见秦玄参领着这群衙役左绕右拐,没绕几个道就将后面的衙役们甩掉。

    魏子苓虽然之前也问过秦玄参是哪家大户人家的公子,但是每次秦玄参都摇头不语,而且还有点隐隐的伤心。

    现在秦玄参又轻易就甩掉衙役,还有之前和刘洪那群流氓的打斗,虽然魏子苓没有看见秦玄参是如何将刘洪他们打跑,但是想来秦玄参肯定武艺不俗,不然也不可能以一打六,而且还是赤手空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