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屋外敲门声响起,阿生刚被兰姐哄睡,小家伙应该是下午时和秦玄参闹腾消耗大量精力,晚饭后没多久就闭上小眼打起小呼噜;兰姐在小家伙脸上亲一口,披上外袍,应道:“来了,来了,这么晚还不让人休息,什么事不能明天说。”

    兰姐嘟嘟嚷嚷,将门栓推掉,“吱”的一声门被打开,门外灯光下是一张既陌生又熟悉的脸;熟悉是因为这张脸是兰姐心心念念梦里的人儿,陌生则是因为这一年无论她怎么念叨,这张脸的主人从没有在这院子里出现。

    “小兰”秦天东那张紧实的脸难得露出笑容,却比哭还难看,僵硬、变形是这张脸的真实写照。

    “小兰小兰”秦天东还没来得及看清屋里女子面容,门再次紧闭,好像屋里的人想用这扇不足二十厘米的门板将他与她的世界隔离。

    屋里是女子吸鼻子的声音,呜呜咽咽,兰姐竭尽全力的捂住自己那张不受控制的嘴,泪水流过指缝,顺着嘴角流进她的心里,苦涩,无尽苦涩从心尖直达喉咙。

    “少爷,该回去了,再待下去夫人那里不好解释。”提灯随从提醒站在门外手抬起又落下的秦天东。

    “哎”秦天东一声长叹,“阿福,这事要保密,要是泄露出去,我拿你是问。”秦天东威胁道。

    “少爷放心,阿福嘴最严实。”阿福谄媚的点头哈腰。

    “走吧,回。”秦天东留恋的再瞥了眼那扇紧闭的木门,淡淡火光从门上新糊的窗纸透射出来,借着火光,秦天东隐约看见兰姐就在门后。

    “阿福,我有多久没来过这小院了。”秦天东都不记得有多久了,他只记得从他和婉仪成亲后就再也没有踏足这间小院。

    “少爷,有一年多了。”阿福答,继续在前面提灯引路。

    四百天,整整四百天,四百个没他的日夜,兰姐背贴着房门蹲下身子,手臂衣服如今已被泪水浸湿。

    “吱”门再一次被打开,强撑出的笑容瞬间崩散;门外,漆黑的夜将女人的身体吞噬,夜里找不到以前牵着她为她引路的少年;刚才一切都似一场梦,这梦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做上一次,这次也不例外,还是空空的夜,还是漆黑的夜。

    屋里灯光下,阿生因为受冷哭闹起来,兰姐关上房门,将以往的一切都关在门外;床上那小小肉团现在是她整个世界;手忙脚乱的将阿生从床上抱起,入手是一片湿热。

    “#@#¥%%”兰姐已经学会阿生的外星语,一只胳膊搂着阿生,一手打开衣柜熟练的从柜子里取出开档裤,然后三两下给阿生尿湿的裤子换下来扔在一边。

    干燥、温暖再加上好听的声音,阿生很快又在兰姐怀里睡着;长长的睫毛,就像那人一样,那人小时候也有着很长的眼睫毛,那时她老在他睡着后去书房逗弄。

    “回来了。”屋里端坐着一女子,扯扯嘴角看起来像是在笑,可是身体并没有从椅子上挪动分毫。

    “嗯”秦天东解掉外袍上的纽扣,将略显厚重的外袍随手扔在梳妆台上,拿起梳妆台上青铜镜左右仔细端详;镜子里是一张微显苍老的面庞,鬓角三两根白发显得尤其刺眼,无奈放下镜子,坐在床上开始脱鞋袜。

    女子一把抓起梳妆台上的外袍,因为幅度太大,青铜镜被打落,“铛铛”从梳妆台上一路滚到床下;刚秦天东换下的外袍现在将他的脑袋完全笼罩,即使有厚厚的衣服阻挡,女子那魔音灌脑的尖锐声还是刺入他的耳中。

    “秦天东,你到底要怎样。”女子跳脚咆哮,未关的房门外开始出现星星点点火光,那是附近的丫鬟侍卫。

    “滚回去。”秦天冬提着外袍,来到门外一声怒吼,刚开始有密集之势的火光如天降大雨被迅速扑灭。

    “砰”秦天东怒摔房门,前不久刚贴好的窗花被振得从窗上飘落,“王婉仪,大晚上不睡觉,发什么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