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皇室宗亲,王公大臣,地位稍高的人家都爱附庸风雅,赏花赏月赏美景赏遍天下。为了攀交权贵,上辈子虞初没少在这方面下功夫,起初学习养花,带着目的,可养着养着,倒真的生出几分喜爱之情。

    如今走在园子里,虞初眼眸一转,瞧见角落处有一盆菊花,稀稀疏疏两三朵,焉儿吧唧,叶片更是枯黄卷起,像个无精打采的老人,颤颤巍巍,随时就要凋落。

    虞初的惜花之情被勾起,径自走了过去。

    身旁的严锡见佳人走远,不禁抬脚跟上去,就见女子走到一盆半死不活的花前,弯下了腰,伸手轻抚那脆弱得好似随时要掉落的花瓣。

    严锡不懂花,也无甚兴趣,只觉女子轻轻缓缓的声音比春风还柔,比蜜还甜。

    “这菊花名叫瑶台玉凤,有珍惜之意,若是真正怒放之下,白色花瓣层层包裹着黄色花心,最为雍容华美。”

    话落,虞初又是一声叹气,轻声道,可惜了。

    严锡离得近,听到这话,不觉扭头看向女子,娴静姣好的侧脸,分外迷人。

    然而女子偏着脑袋,不经意地浅浅一笑,眸中盈满了水光十色,又是另一种艳光照人的美态。

    怪不得,宫中都在传,虞家两姐妹,怕是要效仿娥皇女英,共侍君侧。

    太子好似也有那个意思。

    就是不知为何,没能成。

    虞二姑娘得了个县主的封号,表彰她救主之功,便离了宫。

    到如今,虞家有难,不进宫求见太子,反倒来严家,也是叫人想不通。

    严锡自打意识到自己身体有问题,与正常男人不一样,对男女之情也看得淡,现下看虞初,更多是欣赏。

    因着没有别的心思,严锡问得也直白:“虞姑娘的姐姐在东宫好歹也是个侧妃,你们与其来这里找祖父帮忙,还不如进一趟宫更来得有用。”

    虞初心思还在可怜的花上,后知后觉地听着严锡一番话,歪头想了下,颔首笑笑:“按理,是该这样。”

    可这世上许多事,并不能以理论之,更难以随心所欲。

    譬如,眼前这位。

    虞初看向温文尔雅,一派书生样的男子,反道:“严公子明明无意于我,不也与我一道来这赏花,严公子又是否遵从了内心所想。”

    这话问得,严锡一时哑然,低头,轻笑了一声。

    “随心,又能如何,终究是,有心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