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街上遇见苏言邦的时候,苏蓁可没想到自己跟沈宋偷偷溜出去玩会被捅到帝后跟前。沈宋有“前科”,这一次又私自引诱苏蓁去街市,沈宋直接被禁足,就算是苏蓁接连着跑了好几次皇后的住处,也无济于事。

    此时,塞北也有消息传来,震惊朝堂。

    塞北的游牧民族向来对大梁虎视眈眈,这些年若不是因有沈家军镇守关外,那指不定铁骑早已踏破山河。可这一次,在并非冬日的情况下,这群人对大梁的边界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敌军有备而来,来势汹汹,而驻扎在塞北的沈家军却出了问题。

    这些年来,大梁内部的斗争从未停止过。

    梁皇已老,太子敦厚却懦弱,周围弟弟们如豺狼虎豹,个个不安好心,心里有算盘。朝堂早分割成好几势力,各自拥戴不同的皇子。世家大多冥顽腐朽,站队也不全是为了整个天下国家,只为谋求更高的利益。天下就是世家眼中的一块饼,都只想做吃饼的人,却不愿做护饼的人。

    沈家在沈宋上京之前便已呈上奏章,军队的补给不足。去年岁末的棉衣都还没补上,眼瞅着盛夏都过了一小半,如今更好,军队中必不可少的精铁也不足,朝堂上拨下的财款,不知最后又落进了哪家充盈的库房。

    寻常还好,沈家几代忠良,用命换来抚恤金都补给了军队,可那也只是杯水车薪,勉强能糊弄日常开销。可真开战时,精铁□□这些东西哪里是能私人打造?没有兵器的军队,就像是没有獠牙和利爪的苍狼,面对敌人时,除了用血肉之躯抵抗,再无其他。

    “报——沈家军战败,玉城失守,已退五十里外的连山扎营!”

    在朝堂收到这消息的同时,沈宋也久违地收到了自己人递来的沈将军战败的消息。

    穿着黑衣的就像是影子一般模样的男子还跪在地上,压低声音汇报着:“前段日子属下在京外被拦截,对方应该知道属下身份,这才没能将将军那处的境况及时告知少将军……”

    “是什么人?”

    “不清楚,但应该是皇室的人,虽然对方是用剑,但属下观察他有好几次下意识的动作都是重刀劈砍的招式,还有我见过他腰间的玉林令。”

    玉林令是玉林军身份识别的令牌,而玉林军是守卫皇族的大梁中最特别的一支军队。能使唤玉林军中的人,自然只有这些人的主子。

    沈宋沉默,她能想到这些人为什么派人拦截住她们沈家的人,不过那些理由真是太滑稽,让她眉头忍不住狠狠皱在了一块。

    她父亲不愿意效忠任何一位皇子,武将性直,在这暗流涌动的朝堂中,根本不是那些个老谋深算的权臣的对手。不让沈家的消息传进京城,怕也是存了要打压太子的心思。

    沈宋觉得好笑至极,这老皇帝还没死,一群皇族倒是开始算计以后谁来坐那位置。而沈家居然就这么早早被计划了进去,只要不是当今的太子,怕都是不想沈家好过。毕竟这些人脑子里考虑的都是如果有朝一日老皇帝死了,沈家就一定会根据老皇帝的旨意支持太子,这对别的皇子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可沈家虽手握重兵,那也是在塞北。平日里都没可能有交集的人,消耗沈家军最好的办法不就是借刀杀人?

    克扣军饷,后勤无法得到足够的补给,大敌当前,就算是沈家再如何骁勇善战,那也不过是没了利齿的野兽,坚持不了多久,溃败只在旦夕之间。

    沈家军的暗探跪在地上不敢看沈宋的眼睛,他知道此刻沈宋定是气得发狠。

    片刻后,沈宋终于平复下来,声音略显嘶哑:“我父亲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将军退守明月城,明月城前是连山,出名了易守难攻,但没有□□箭羽等兵器,将军也坚持不了太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