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人自然巴不得休息一段时间,皇贵妃的架子大,素日里头又极爱摆架子,请安问好,每日都要花极多的时间,在储秀宫朝见,皇贵妃还尖酸刻薄,素来不饶人,朝拜储秀宫可不是什么舒服的事儿,能免就免,大家伙巴不得。

    但储秀宫内的人,特别是贴身伺候皇贵妃的人却知道,皇贵妃压根就不是什么偶感风寒,但的确是生病了,还是因为十二福晋和十一福晋的缘故。

    这些日子储秀宫上下噤若寒蝉,有一个太监不小心谨慎,不怎么知道地,竟然被皇贵妃下令就在宫中赐了死药,虽然外头都说是突发疾病病亡的,但是储秀宫里的人谁不知道,这个太监就是被毒死的。

    谁也不敢多说什么,谁也不敢多做什么,只是老老实实的办好自己的差事儿,一句话不多说,一眼也不多看,所幸皇贵妃生气了一些日子,终于稍微缓和了一些脾气,这些日子储秀宫也宛如阴雨之后春日荣荣,终于稍微好了一些。

    鸣翠端着一盅参汤到了西暖阁之中,见到皇贵妃半躺在炕上,容颜有些憔悴,“主子,这是朝鲜进贡的上好高丽参,最是益气补血的,您用一些吧。”

    皇贵妃的脸色不太好,有些憔悴,但似乎问题不大,只是累了一些的样子,皇贵妃点点头,“我用一些,以后这些东西不必做了,横竖我吃了也没什么用处。”

    “娘娘就是思虑太甚太过,所以这些补品都没有什么用处,”鸣翠叹气道,“若是能和这几日好生休息休息,那么身子必然是会好起来的。”

    听着鸣翠的话,皇贵妃倒不是因为几个福晋的事儿而生病的,的确也有身子不好的缘故,“在这个位置上,操劳是必然的,”皇贵妃吃了几口参汤,又举起手来擦了擦嘴角,示意鸣翠将碗拿下去,“万岁爷送了什么东西来?”

    “万岁爷把御药房的总管太监派来了,只要是万岁爷能用的要,都紧着皇贵妃您先用呢。”

    皇贵妃嘴角露出了自得之色,“万岁爷忙着真实,可到底是心里头没有忘了本宫,御药房哪里只有万岁爷能用的药,是天下最好的药,我若是拿了,可真是不该。”

    “万岁爷自然是最敬重娘娘的。”

    皇贵妃咳嗽了一声,鸣翠忙上前扶住皇贵妃,给她抚背,“娘娘就不必操心那两个福晋的事儿了,横竖是养不熟的狮子狗,不指望她们多孝顺,别咬人,就是了!”

    说起了这两个人,皇贵妃的眼下露出了一抹怒色,但这怒色有气无力,似乎是被身体给拖累了,“这两个贱婢,厉害的很!尤其是那个富察氏,竟然端了福康安出来,我不过是小小的惩戒她,如今倒是好,她把福康安搬出来,叫本宫的脸面都丢尽了!”

    “那个太监,处置了吗?”

    “已经处置了,”鸣翠说道,皇贵妃所言的太监,就是先在阿哥所闹事儿,被容佩打了巴掌,后头又被福康安抓到南薰殿前去行刑的小太监,“跟外头说是暴毙。”

    说道这里,鸣翠不免有些心下戚戚,这个针线房的小太监是奉了主子的命令去当差的,事儿不能说没有办好,但皇贵妃如今盛怒之下,竟然拿着这么一个忠心耿耿的奴才开刀,灌了毒药杀了这个似乎丢了储秀宫脸面的太监,这可真不是一个厚道的事儿!

    饶是鸣翠忠心耿耿,这时候也不免有些心灰意冷,但在皇贵妃面前,鸣翠也不好说什么,特别是最近皇贵妃身子不好,心情更是不好,易爆易怒,若是再劝谏什么,只怕是皇贵妃更是要暴跳如雷。

    只能是自己个以后想法子,再补偿补偿这个太监的家里人了……

    “不中用的奴才!”皇贵妃恨恨说道,“这点小事儿都办不好,还让人给抓住了把柄,杀了他,还真是便宜他了!”

    皇贵妃这些日子真的气的半死,特别是那些坏消息在一日内都一起来了,富察氏来交差的时候,舒妃脸上的神色,皇贵妃真是一辈子都记得,那种得意洋洋,又看笑话的得瑟表情,皇贵妃现在想起来都是恨得直咬牙,“还让舒妃那个贱婢看了笑话!”

    “舒妃无关紧要!”鸣翠劝说道,“两个福晋愿意折腾,就让她们折腾去是了,又何必管着这些小东西,横竖都是福晋,也跳不到外头去,高恒大人不是来报了?只要是他在内务府当差的日子,南府就决计没有什么银子可拨,就算是万岁爷吩咐,他也要阳奉阴违了才好,这是他对着娘娘保证的,南府那边没有银子,能办什么差事儿,到了秋天里,过了中秋节,元氏不是立了军令状?到时候认打认罚,都是娘娘说了算了!”

    “那也不能够不小心着!”皇贵妃咬牙切齿,她自从登上皇贵妃的位置上后,除却皇太后那里,就没有在任何地方被人羞辱到如今的这个地步,特别是三和的出面,更是红果果的表明,你皇贵妃掌握不了内务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