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见过礼,安国公终究是意难平,他看向安国公老夫人道,“我之前提重礼上门再三请罪,皓兄这才谅解,此次

    来京,我再三邀请皓兄上门,皓兄不放心月儿这才答应客居一段时间,还请母亲做好安排,必得宾至如归,才能弥补我们的罪孽。”

    安国公老夫人心里一咯噔,她忙道,“这是自然,”又看向皓家人客气道,“只是犯事的仆妇已经问罪,只怕不能由皓家出气。”

    皓父就称无妨,又道,“皓月乖巧懂事,在皓家孝顺父母,友爱兄长,乃是皓家之幸。”

    “若月在国公府金贵玉尊,家人疼爱,也是她的缘法,皓家并无气可出。”

    这话明面人一听就是客套话,可安国公老夫人却当了真,可不是,她家嫡长女出身不凡,安若月是占了大便宜,看安若月还跟着国公夫人,她有心问国公爷两句,又碍于外人在场没好意思问。

    要把安若月送回去的事儿老国公夫人是出了大力气的,一是这孩子之前总是仗着嫡出和如月针尖对麦芒,二是非国公府血脉怎可占了国公府的名声银钱,三便是这孩子待在家里就会提醒安国公互换婴孩之事,她有心为侄女谋划,把安若月送回去,再好好教导皓月,过上两年国公爷气消了,如月的母亲便能回来了。

    她这么想面上就带了些出来,安国公只觉得羞愧难当,以前的贤妻美妾,母亲慈爱都像是幻觉,自从爆出薛姨娘换女的真相,他再看后院这些人都是披着羊皮的狼,哪怕是母亲也是让他屡屡失望。

    母亲的心里只有薛家,皓月是他嫡长的女儿,是母亲嫡亲的孙女啊,孩子回来,第一次见面,母亲的所言所语也都是在为薛家开脱。

    安国公心下不喜,但也不愿在大门前落了母亲的面子,让外人知道国公府后宅不宁,只道,“母亲多虑了,皓兄端庄君子,不会拿仆妇出气。”

    又道,“大家车途劳顿,便先回去休息吧。”

    皓月不再说话,只静静观察安国公和老国公夫人,她推测安国公心里是不满的,虽然面上母慈子孝,可安国公提起“我们的罪孽”,这话可就太重了,只怕安国公是下定决心要处置薛姨娘了。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皓月先跟着皓家父子去客院,看到环境不错,安国公还给备了几个看着很机灵的小厮这才放下心来。

    接下来本该是去后院拜见长辈,可老国公夫人不按常理出牌,一行人便直接去了给皓月准备的院子,安国公心中愧疚,“我儿名为皓月,这院子便叫明月院吧,恰巧这院子四面环水,夜晚月色如华,水中清亮,不算辱没了我儿。”

    皓月心里一暖,见到的国公府众人,她只有在安国公那里感到了亲情,老国公夫人自不必说,国公夫人也是刚一见面就说起薛姨娘之事,皓月虽然能理解女子不易,却也并不喜欢旁人算计她,所以她不说破,也不亲近。

    她笑眯眯地看向安国公,“谢谢父亲,女儿很喜欢这个名字。”

    这是她第一次称呼安国公“父亲”,之前都是称呼“您”,安国公心下开怀,“这有什么,这院子就留给你,哪怕以后出嫁了,也能回来长住。”

    又道,“你母亲会把这十二年的月例银子翻倍补给你,为父也有些资产,等你安定下来,便来库房挑,看上什么就归你。”

    安如月本来有些尴尬,听这话忙撒娇道,“父亲偏心,女儿也要去挑。”

    安国公淡淡撇她一眼,“为父确实偏心,你姐姐流落在外十二年,为父总是心疼她。”

    安如月明白过来父亲在敲打她,脸色一白,安为松忙出来打圆场,“妹妹归来是天大的喜事,儿子那里也有些珍藏,到时也请妹妹赏脸。”

    安国公的脸色这才缓和过来,皓月就听见站在她身边的安为柏轻声冷哼,“猫哭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