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古家大少爷,倒是真有一派大家公子的风度。

    而且他完全不像是一些富商官宦家的纨绔子弟那般浮夸、焦躁,他是自有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桀骜与清幽。

    被苏瑾瑶看了一会儿,古尚卿抬起头看过来,薄唇一勾,露出一个笑容来,问道:“柳姑娘,有事吗?还是有话说?”

    苏瑾瑶走上前去,直接问道:“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几个月前古公子就来了,却不表明(shēn)份?昨天在客栈里,又是什么意思?”

    “哦,那时候听闻茉莉花园突然易主,我还有些不放心,因而就想过来看看。尤其是很好奇究竟什么样的新主人,能够答应我那样苛刻的条件。”

    古尚卿一边说着,一边浇花,动作丝毫不乱,仍是那么优雅。又道:“结果来了才发现,竟然是一位兰心蕙质的姑娘。当时没有表明(shēn)份,是因为不想打扰,还请姑娘不要怪罪。至于昨天在客栈……”

    古尚卿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放下了手里的水瓢,道:“昨天本来是路过那个镇子,就意外的看到姑娘在那客栈门口刷马。想着毕竟这也算是有些缘分,又正好我也要投店,就暂时做了个邻居。仅此而已,姑娘不要多想。”

    “仅此而已?”苏瑾瑶笑了笑,走上前几步,站在茉莉花丛中,嗅了嗅那淡雅的花香,道:“我只是不明白,既然古公子是要与我做个邻居,为何昨(ri)不见上一面,却突然又走了?按理说,古家的大少爷,不应该害怕官兵才对吧?”

    “官兵?我并不知道有什么官兵啊?”古尚卿摇摇头,显得颇为惊讶。

    这是要赖上门的节奏

    古尚卿颇为诧异的解释道:“我本意是要在那客栈留宿一晚就离开,但是见到姑娘之后让我突然兴起,想起了这里的茉莉花应该还在开着,就连夜赶到这里来了。我是晌午十分到的,到了之后又去了飞鸿坊一趟,然后才来了这里。”

    苏瑾瑶看着古尚卿的表(qing),觉得他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便又问道:“你是说,你昨天晚上不是因为官兵来了才走的?”

    古尚卿道:“是。我走的时候没见着什么官兵。但那小镇上确实显得气氛紧张,我离开的时候还在纳闷,不知道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苏瑾瑶便道:“是前一天在相邻的另一个州的地界,逮住了一伙作恶的山匪。官府担心有同伙流窜到南平州,就派官兵连夜加紧盘查。只是查到我们这间客栈,古公子你就不见踪影了。”

    古尚卿道:“我本来也是四处云游闲逛,走到哪儿算哪儿。我住下之后,也和店里的伙计说了,不需要打扰,也不用准备饭食。有需要我就会叫他,银子我也给的很足,说不定什么时候走了,也不需要和他们打招呼。我就是这样一个随(xing)的人,一向如此。”

    古尚卿说完,怕苏瑾瑶不信,又补了一句:“尚卿自在惯了,脾气、(xing)子都不是很好,这在古家上下都是知道的。”

    苏瑾瑶摇头,道:“那是我误会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好奇古公子走的急,又正好遇到官兵临检,凑巧了吧。”

    古尚卿这才恍然,笑道:“柳姑娘难道是怕尚卿是官府缉拿的匪类?”

    “你自然不是。古家大少爷又怎么会是山匪呢。”苏瑾瑶说完,便想起昨天那个官兵偷偷拿了客栈的记录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追究。

    而且今天早上她离开的时候,那官兵头头还有意给自己开解,阻止了其他人过来盘问。

    现在想想,或许是那客栈的记录簿起了作用。虽然下面的人不知道“京城人士”、“尚卿”是什么意思,但上面的府衙大人,师爷们肯定不会那么无知。

    京城古家给小城儿发的一块令牌都可以通城而过,何况这位是古家的大少爷。不管走到哪里,必定也是有诸多的方便,种种的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