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不过是一件衣服?”许倩知的声音有些尖刻,她甚至不屑于在怯懦的许周意面前装样子,“她偷了我的礼服,就该还给我!”

    许周意被她摔筷子的声音吓得一抖,下意识里,语气中已然带了几分讨好,“你说得对,但如果不是她拿的呢,我们是不是就冤枉她了……”

    从“但是”开始的后半句声音很小,小到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

    许倩知没把心思放在她身上,自然也没有听见。

    她现在很烦躁,从许愿被接回许家的第一天起,她就一直担心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

    她有两个哥哥,从小被捧着长大,因为是家里唯一的女儿,父母对她也宠爱有加,后来,她的父母去山里参加了一场慈善捐赠仪式,回来时家里就多了个妹妹:许周意。

    许倩知打心底不喜欢这个懦弱又没主见的乡巴佬,并且,她有绝对的自信觉得,她爸妈也不会喜欢她。

    事实也确实如她所愿,许周意始终是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

    直到许愿的到来。

    许倩知如一只应激的猫,瞬间警觉起来。

    十五岁的女孩儿背着洗的发白的帆布书包站在宽敞得不像话的客厅里,眼神清澈见底,态度不卑不亢。

    和平平无奇且谨小慎微的许周意不一样,许愿生得太好看了,皮肤白皙,态度从容,礼貌周到,懂事得完全不像一个十五岁的孩子。

    最重要的是,这个孩子,是许家的血脉。

    这些都让从小娇纵到大的许倩知充满危机感。

    因此,她处处都要和许愿比。

    许氏夫妇也察觉到了,便对她更加溺爱,对许愿的忽视和苛待也更明显。

    渐渐的,许倩知也意识到,父亲母亲是故意做给她看的。

    为了让父母不觉得自己是个善妒,连自己的姐姐都容不下的人,她开始佯装大方。

    后来,他们果然放心多了,夸她懂事,夸她长大了。

    抛开私生女这一身份,但许愿到底是许家的孩子,许盛的亲生女儿,许母还好,毕竟跟她没有什么关系,但许盛总是无意识对她关注得多一些,那些关注很微妙,比对许周意多,但远远比不上对许倩知的。

    哪怕是这样,许倩知也接受不了,像是一颗不留意插在指腹间小刺,每每碰到都能引起一阵轻微的不适和刺痛,可又无法拔除。

    那些关注,本应该全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