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哥你怎么了?”郝美丽狐疑的问道。

    “咳,没什么,就是没想到你哥他居然这么年轻,不过看上去倒是真的挺...成熟的。”江昊有些尴尬的解释着。

    郝美丽淡然一笑,表示很理解:“那还不是因为要照顾我的原因,昊哥你有这种反应其实也很正常,几乎所有刚认识我哥的人都会以为他的年龄比看上去大很多,对于这个,我哥也从来不在乎,甚至在前些年他还小的时候,他会认为被人看得老成一些也算是对自己的保护。”

    江昊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等待着郝美丽的继续开口。

    “我和我哥两个人的经历在别人听起来很狗血,不过确实是真实存在的,就像刚才我说你家里比我们以前住的地方确实还要好很多,五六年前的时候,我和我哥还住在南城的窝棚区,那里算是我父母给我俩留下唯一的‘财产’...”

    “打小我哥就很照顾我,把什么好吃的好喝的东西都会先留给我,当然了,那些所谓的好东西,无非也就是一些好心的长辈邻居们给的施舍,或者是去菜市场捡一些,不过大部分的都是我哥去工地帮人扛沙包‘围钢筋’挣来的钱买的,可后来工地丢了物料,诬陷是我哥偷得,被打了一顿之后我哥就被轰了出来...”

    “其实我是最了解我哥的,他不可能去偷东西,我记得他当初说过,宁可把自己的肉割下来给我吃,也不会让我去吃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

    郝美丽平静的说着,眼神里流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自豪之色。

    “南城窝棚区,其实就是出了名的贫民区,也有很多像我和哥哥这样情况的孩子,我哥那时为了养活我,每天要出去想办法赚钱糊口,我留在家里的时候就经常让那群孩子们欺负,我哥知道了之后,就挨个的找上门把他们揍了一顿。”

    “第二天人家一起来报复,我哥人单力薄就只能被动吃亏挨打,我哥当时什么也没说,被打的浑身是伤也没喊过一声疼,不过转过天我哥又挨家挨户的找上门去打了回来,之后人家还会再次上门报复...”

    “就这么来来回回的打了好几次,我哥受的伤越来越多,我记得那时候他身上的伤口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几乎就没有愈合过,不过他打回去的也越来越狠,一起找回来报复的人却越来越少,...”

    “后来那些人终于全都被我哥给打怕了,再也不敢上门报复了,还都认我哥当了老大,再后来我哥手下的小弟越来越多,基本上整个窝棚区里的坏孩子都成了他的手下,算起来我哥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正式‘混’起来了吧,那一年他十六岁...”

    “我哥那时年岁小,自然有太多人对他不服气,而且也有不少居心叵测的手下想利用他的耿直义气,这就导致我哥几乎每隔几天就得跟人动手打一架,就像我之前说的,鼻青脸肿都算是家常便饭了,演变到后来动家伙动刀也是常有的事情。”

    “我估计他那张脸这么显老,肯定也跟那时候经常破相有关系,脸上的‘皮’都自暴自弃了,反正长好了你也得

    再让人打坏,干脆随便长长算了,咯咯...”郝美丽说到这儿的时候掩嘴笑了起来,不过眼中却流下一串晶莹的泪珠。

    江昊见状感到十分的心酸,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不停地把茶几上的餐巾纸递给她。

    “不过话说回来我倒是真的挺佩服我哥的,他这人相当有原则,自己手下越来越多,越来越难管,难免都会有二心,可只有一条是谁也不敢去碰的,那就是‘偷抢盗’这三个字,我哥定下的规矩就是,谁吃不起饭可以跟他说,他管,但是谁要是犯了这三个字,那就是触了他的底线,任谁也不行。”

    “也就是因为这个,我哥手下面的兄弟们跟走马灯似的,一批换了一批,真正能留下来跟他混的实在是没多少,要么就是老弱病残,要么就是实在吃不起饭走投无路来投奔我哥的,我哥可倒好,只要能证明人家底子干净,照单全收,弄得好一段时间道上人都说我哥他们整个就是一‘丐帮’。”

    “呃...鸡哥能这么坚持自己原则,倒也不能算是缺点,只不过‘he-i社hu-i’要是不沾这三样的话,该怎么养活自己和兄弟们呢?”江昊暗自佩服的点了点头,下意识的就问出了心中所想,可刚一出口就有点后悔了,毕竟“he-i社hu-i”这三个字有时候说出来可不是什么褒义,无奈话已出口收回来是不可能了,只能露出相当歉意的讪笑。

    郝美丽看出了江昊的窘状,似乎并没有在意:“昊哥,其实我跟你说实话,直到现在我哥从来没有承认过自己是‘he-i社hu-i’,因为他自认从来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情,至于你问起他是怎么过活的...反正你也不是外人,跟你直说也无妨,这就得说道我哥他这‘匪号’的由来了。”

    “‘匪号’?鸡哥?”江昊一怔。

    “对啊,其实我哥还是挺有做生意的头脑的,那时我哥不是经常到菜市场捡一些那些商贩们丢掉的品相好的蔬菜什么的,他就发现那些做牲畜宰杀的摊贩还有那些卖生鸡生鸭的,每天都会扔一些杀完鸡的边角料和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