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沙儿上前一步,只是痴痴的凝着那洁白如雪的白衣,眼底的光泛着少许泪光。“女帝身死,继承人登上女帝之位。但在登位之初,必须去先帝墓前祭奠。彼时一场祭祀火中舞,是继承人对女帝的尊崇。”

    “祭祀?”千寻剑眉微挑,“要让我跳舞?”

    “你放心,我可以教你。”拓跋沙儿深吸一口气,“娘在世的时候,教过我一些。只可惜,我跳得始终都不如姨娘。姨娘的舞,跳得果真是极好的。”

    跳舞?

    千寻晃了晃微疼的脑袋,记忆里,似乎真的有过一个女子。伫立漫天白雪中,身段妖娆至绝。

    她不记得那是谁,只记得曾经那种惊为天人的感觉。

    是娘吗?

    她始终不敢用力去想。

    宫人们毕恭毕敬的开口,“请少主沐浴更衣。”

    千寻愣住半晌,缓缓扭头看了一眼上官燕,解下了腰间的绣春刀递给她。这意味着什么,上官燕比任何人都清楚。

    少主决定的事情,上官燕自然不会反驳,可是……少主的心有多疼,她脸上的笑就有多灿烂。少主答应过姑爷,做个坚强的女人。

    可是一个女人的心,要有多坚强,才能笑着哭?

    “少主?”上官燕喊了一声。

    千寻的脚步在门口停驻,终归没有开口。大步走了出去。

    外头赖笙歌就站在回廊里。指尖夹着一枚叶子轻轻含唇吹着悠扬的乡音。那是来自天朝的天籁之音,只怕以后会越来越难以听见。

    “你有没有想过,来到这里,虽然你依旧承受着病痛的折磨,却能永远的无生无死。”千寻站在赖笙歌跟前。

    闻言,赖笙歌停下了吹奏,一张毫无情绪波动的脸上,依然是僵冷的表情。他顾自垂眸去看手中的叶子,终于吐出了一口气,“想过。”

    千寻定定的看着赖笙歌,良久才道,“你为何不继续骗着?”

    “没意义。”赖笙歌眼皮微抬,“我原就想着,若是能进入帝都。便是没有流兰石也能好自活下去。当然……”他终于肯抬头看她。眼底的光若一潭死水般的寂冷,“如果能根治我的病,也是极好的。”

    “那么五部的人呢?”千寻面色有些沉冷,“海部和钏部为何会回不来,你心知肚明。你原本能制止,可是你任由他们去闯阵。”

    “他们不死,如何能消耗阵内的有生力量,如何能为我们赢得时间?”赖笙歌说这话的时候,仿佛有种事不关己的淡漠疏离,“你以为我们是如何闯阵的,都不过用鲜血来延缓阵法的快速运转。这是用血凝成的阵,必须要有鲜血的祭奠才能保全我们的周全。”

    千寻嗤笑两声,“你算得果然极好。便是在山洞内,你早就看出土生金,火克金,却一直隐忍不语。赖笙歌,你难道没想过,若是当初我没悟出黄泉的意义,我们真的会死在那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