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那些老嬷嬷说,男人的心里都住着一个魔鬼,小气自私偶尔还会做出不可理喻的幼稚之事。

    她想着,楼止这厮估计就属于巅峰造极的那种魔鬼。

    他与十三王爷对立而峙,就算让她去勾引十三王爷,也不许十三王爷沾了她的身子。是心里洁癖还是另有打算,怕也只有楼止心里清楚。

    他的行事作风素来怪癖,任谁都猜不透看不透。

    若是能将他看透,也许他就不是原来的楼止。

    痴痴看着胳膊上的守宫砂,千寻歪着脑袋看着他,“师父倒是真疼爱徒儿,连徒儿的退路都考虑清楚了。打量着徒儿完成使命,还能返乡嫁人。”

    若琴弦拨鸣的声音在寂静的房内响起,悦耳却带着与生俱来的冰凉,他浅浅的笑着,“怎么,你这么想**于十三王爷?左不过十三王爷见着你这东西,会更喜欢。”

    “师父有命,徒儿岂敢不从,定不辱命全身而退。”千寻不卑不亢的说着,“若师父没其他的吩咐,徒儿先行告退。”

    千寻转身便走,身后传来冷的声音,“你就不想知道缘由?”

    站住脚步,千寻稍稍扳直身子,“打从师父第一次将徒儿送回皇宫,师父就有了这样的打算不是吗?既然是师父早已定下的,徒儿没有异议。只希望师父一言九鼎,等到事毕……准徒儿离开。”

    “看样子,你是一门心思要离开。”楼止的声音轻渺而教人无法捉摸。

    千寻转过身来,莞尔一笑,“许是真到了那一日,徒儿会舍不得师父。”

    便是那回眸间,他仿佛看见了幼时那个天真无邪的女子,尤其那个笑容,便是倾尽天上华光都无可取代,只是……很久了吧?

    久得连记忆都被磨碎,被碾碎,最后消失在天尽头,来去无痕。

    千寻没有再回头,总觉得晚上的楼止有些怪异,但也不做计较。他本就不能用常人的心态去估算他,是故就算他痴傻疯癫都与她无关。

    只要拿到东西,什么皇宫什么锦衣卫什么……什么王爷,都与她无关。

    天空不断有焰火炸开,那种斑斓的绚丽稍瞬即逝,美丽得让人挪不开眼睛。

    抗旨的事被楼止当成蓄意的策略而不了了之,用意就是剿灭天衣教和春风得意宫。谁也不敢轻易提及千寻与春风得意宫的关系,甚至于对天衣教和春风得意宫的袭击消息从何而来,也不敢有人擅问。

    在锦衣卫都指挥使这里,没什么不可能。

    楼止素来是个心思缜密之人,他要的消息固然都是最准确直接的。

    只是没能抓到无双公子,怕是出乎楼止的预料。

    若是无双公子如此轻易就能被抓到,朝廷就不会头疼了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