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王若是想先入为主攻进皇宫,那么大可不必。”顾行知捏了捏自己的眼角,深吸口气来平缓下胸口的心绪,清俊的脸上突然现出丝不明意味的笑来。“跟你有一个想法的就在乾清宫。你再等等,等他逼宫成功,你进去一则护驾,二则平乱,哪怕三王在外,就算是回过头再去打,你也算是功成名就了。总比现在去,既要防着狼又要去打虎的好。大权就在那儿,并不是第一个进去的才是赢家。”

    “所以不必急于这一时?”沈明河勾起唇,摆着一张俊脸笑话道。

    顾行知愣了一下,张了张嘴,便识趣地把嘴闭上了。

    同是聪明人,这种话他说出来未免有些侮辱沈明河。

    沈明河早不出手,晚不出手,非要等到现在这个时候出手实在是太尴尬了。

    若是早些来,先姜松一步占得皇宫,虽说名声不好听,可好处儿却实在。或者如他所说晚些来,先安抚了三王再借着清君侧的名头处理了姜松,这天下对他可不是如探囊取物般?

    毕竟沈家树大根深,他身为沈家家主,其次才是贤王。若是各个击破,靠着沈家军,哪个都不会是他的对手。

    可现在时机不对。三王在外,姜松在内。沈明河毕竟分身乏术,他选了率先进入皇宫那便意味着想要同时安抚住四方人马,其中的难度自然不用说。

    而且,即便是真要选一个傀儡自己上位,他也该选择城外的那个。

    三皇子刚不过满月,好把控。而这这皇宫里的怕是都能直接登上帝位继承大统了。这两个比,谁都会选三皇子。

    且三王千里迢迢来这里不过是想要浑水摸鱼,只要他亲自去许些好处儿,没人会不识趣地来给贤王找不痛快。

    反而是皇宫里的姜松棘手。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沈家军再厉害,想要短时间之内在三王虎视眈眈的之下处理掌着京城兵力的姜松。这本身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可偏巧了,本王就是喜欢随心随性。”

    “贤王殿下既然想随心随性,该自己扛下所有才是。”顾行知气定神闲,语气虽恬淡,话里的意思却是冷冷的,一点都不留情面。

    这人自己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却连带着让他以一己之力挡三军?这是什么道理?死也要拉上垫背的?况且他们也没那么熟啊,这是人做的事情吗?

    当然最后一句顾行知不敢说。都说贤王沈明河生性凉薄,此一交锋,果然如此。一句话将人生死度于外,倒真是个冷血无情的阎王爷。

    “你不去也无妨。”沈明河微眯着眼笑笑道。“只是听说护送三皇子出城的可是安国公吕谦。我这边杀人,那边三王若是觉得三皇子是我作为诱饵拖住他们的缓兵之计,你说说,到时候先死的是谁?反正不是本王。”

    “吕谦。”顾行知轻轻喃着这个名字,微微有些失神。待到回了心神,片刻间眼神似刀,刮过沈明河。“别人是不是真小人顾某不知,但贤王殿下您是真的不君子。”

    “本王从不屑于当君子。”沈明河仰起下巴道。“你这是答应了。”

    “打蛇打七寸,贤王功课做的那么好。顾某能不答应吗?”顾行知轻轻将手里的棋子放在盒内,脸上现出丝苦笑。“您放心,在这里尘埃落定之前,三王连京城都进不了。”

    “嗯。早答应不就完了?”沈明河略点点头,站起身来转身就走,走出门口的时候又打了个哈欠。

    边踱着步问从墙角出来的沈信:“太子跟姜松的戏唱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