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客厅的光线很明亮,豪华的灯管装束全部齐亮,几乎把客厅照得给白昼一样。孟缺像一只壁虎一样倒趴在三楼窗户上面的墙壁之上,悄悄地探下半个头,精光闪闪的眸子在灯光的辉映下熠熠生辉。

    客厅当中七个慕容氏家族的人一个不多一个不少,他们呈半圆形围在一张桌子周围。而方才说话的“三哥”,孟缺已然看清了他的面貌,只见此人年纪约莫四十,剃着个板寸头,下颚处长了一颗很大很黑的痔,其模样居然跟开国主席毛泽东有几分相似。

    貌似他们慕容家族的人都有面部长痔的天生遗传,就像当初跟孟缺一起从钱氏家族地牢里逃出来的慕容绝一样,他的左眼之下就有着一颗很大的黑痔。

    除了三哥之外,孟缺还注意到了客厅里面最先说话以及怂恿三哥“反抗”的人,那人比三哥年纪略小了点,估计在三十七八岁左右,身材较为矮小,长得尖嘴猴腮,下颚上留着一撮尖锐的小胡须,其鼻子边亦有着一颗大黑痔。他站在三哥的左侧,而在三哥右侧处的人年纪跟他在伯仲之间,想来这三人应该就是爷爷口中所说的慕容氏家族的三个“山字辈”的高手。

    其余的四个人皆是年轻人,年纪跟孟缺相差无几,最小的约是十六来岁,最大的也不会超过19岁。

    此刻他们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三哥的手上一只乌黑发亮的檀木锦盒之上,谁也没有注意到客厅外面的窗户顶端之上正有两只闪着精光的眼睛在静静地偷窥着。其实想来也对,他们仗着有三个“山字辈”的高手在场,又恃着这里是他们慕容氏家族的地盘,哪里还会顾忌其他?

    且看着三哥将锦盒放在桌子之上,一开始并没有急着要打开锦盒,而是静静地看着它,似乎决心依然不是很坚定。

    任何的大家族,都有特定的族规,有些族规管得甚严。对于从小就生活在族规管束中的三哥来说,这会儿要他打破束缚自己多年的族规,其心里难免会有一丝不知所措以及一丝幽忧难决的担忧。人一旦安于现状、墨守成规就很难下得了决心去推翻已有的一切,这是天性,能改变的人不多,想改变的人也不多……

    见着三哥犹豫,那个尖嘴猴腮的男人继续怂恿道:“三哥,你还墨迹什么?既然决定要看个究竟又何必犹豫呢?有道是该断不断反受其乱,做为男子汉大丈夫,三哥你当有果断地抉择力才行。”

    尖嘴猴腮的男人虽然说得字字铿锵,一副蛮有道理的样子,但却只是一味地怂恿三哥,却不并自己动手。除了他之外,其他的人均是看看锦盒又看看三哥的反应,俱是不发表任何言论。

    三哥沉吟了一下,看着尖嘴猴腮的男人,沉声问道:“老四,你真觉得三哥我有领导整个慕容氏家族的能力?”

    尖嘴猴腮的男人一听这话,丝毫不假思索地接口回道:“当然了,三哥的领导能力,我们是有目共睹的,谁也不能否认,比之长年生长在美国芝加哥的嫡长子慕容山正来说,我们更希望三哥来当这个领导人。”

    说着这话,尖嘴猴腮的男人还对着其他五个人使了一圈眼色,那些个人等受其鼓惑也均是点了点头,同声道:“说得对,慕容山正对于我们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一想着日后要听他的调遣,心里就超他吗的不爽……”

    三哥作为他们当中的长者,其顾虑当然是要比任何人都要多的。又沉吟了一下,道:“虽然我也很想当慕容家族的领导人,但是……这并不是我想当就能当得了的。现在的家族一切事务均由长老们决定,他们已经看好慕容山正,你们觉得我还有机会扭转这个乾坤吗?”说到这里,他苦笑了一声,道:“再说就算要反抗,现在也不是时候。而且这锦盒究竟装的是什么谁也不知道,万一只是普通的物件,我们打开之后说不定还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这一切你们都有想过么?”

    那个被三哥喊作“老四”的尖嘴猴腮的男人,似乎他的好奇心比孟缺还要大,三哥的顾虑对他来说统统都是浮云。反正他早就打好了小算盘,这次开锦盒无论怎么都要怂恿三哥去开,到时候就算家族长老知道了,自己也能使个“推”字决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

    当然了,最好的发展趋势是三哥跟慕容山正斗得两败俱伤,到时候自己就坐收渔翁之利把他们两个都铲除掉。届时做为老四的自己也就成了唯一的长者了,老二当初死得早也就不用算计了,现在只要挂了老大慕容山正以及老三慕容山泰,那么做慕容家族领导候选人的不是自己慕容山安又是谁呢?

    当即鼓舞三哥,道:“三哥,你不能这么想,既然决定了要反抗,什么时候都一样,择晚不如择早。要知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这个锦盒被咱们家族世代相传,你会认为这里面装的是一般的普通物件?呵呵……再说了,慕容山正若想跟我们斗,他完全是没有胜算的。常年生活在美国芝加哥的他,跟我们本地家族人丝毫不相熟悉,强龙能够压得了地头蛇?还有,我据说他的儿子慕容子夜最近回到了sh市,若是他敢耍什么花招,我们就把他的儿子……”说到这里,他的手做了一个横切的手势,示意杀掉慕容子夜。

    三哥脊背之上渗出了一层冷汗,被老四这么一说,他之前繁多的顾虑突然一下子变得烟消云散。无限的欲望之心里,似乎传出了一个渴望的声音:“无毒不丈夫,没错,这的确是个好办法。”若有所思地舔了舔嘴唇,他一掌轻拍在桌子之上,决意已定道:“格老子的,豁出去了,开就开,他慕容山正若想跟我争候选人之位,我就先弄死他的儿子慕容子夜。”

    听到这里,孟缺心里苦笑了一下,道:“原来从美国回来的慕容子夜是慕容氏家族山字辈老大的儿子,这还真是碰巧了。”

    慕容子夜之前玩赛车撞破了沿海护栏掉进了大海当中,这会儿也不知道是生是死。如果是生的,估计这三哥他们还有些筹码;而如果是死的,那么他们的计划可就落空了。

    三哥下定决心之后,一把抓起黑色的檀木锦盒,猛地一扳,古色古香的盒子立即分开成两半。而在盒子分成两半的同时,一张古黄若黑的碎纸片从中飘落而下,掉在了桌子面上。除此之外,更有一块碧绿色的翡翠令牌静静地躺在被打开的盒子当中。

    孟缺不识得那两样为何物,客厅里的七个人见到那两样东西却是齐齐惊得面色大变,哑然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