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第二日,钱望舒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一翻身,看到榻下已空,她心中一阵舒畅,伸了个懒腰,翻身下榻,唤来清荷为自己洗漱。

    “娘娘,您昨晚睡得好吗?”清荷用香花水为钱望舒篦着长发,窥见铜镜里的主子还在懒懒地打哈欠。

    钱望舒冷笑了一下,一面在首饰盒里挑着耳坠,一面回答:“佛祖保佑,睡得能不好吗?”

    “那你们。。。”清荷又往铜镜里偷偷望了一眼,想问又不敢问。

    钱望舒知道她的心思,闭眼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没好气地全了她的心愿:“李慕乾昨晚在地上打坐呢!”

    清荷听罢识趣地闭了嘴,一门心思为钱望舒梳发髻。

    应了李慕乾“井水不犯河水”的这句话,今日钱望舒果然没什么事要做,她倒也乐得清闲。

    钱望舒正坐在侧殿用早膳,忽然觉得外头有股不同寻常的风吹进了殿里。

    只见一个身着浅绯色官袍的中年女官领了一群穿着各色官袍的女子,浩浩汤汤地朝浓华殿走过来。

    “这是要做什么?”钱望舒端着粥碗看得目瞪口呆,被这阵仗吓到。

    浓华殿掌事女官文君走过来同她小声知会:“娘娘,这是内省尚宫局的傅尚宫。”

    “这是什么官啊,很大吗?”钱望舒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裾,又小声向文君问了一句。

    “娘娘,尚宫乃女官之首,今日大约是来同娘娘请安的。”文君替钱望舒整理了一下头上的钗环。

    “那就是我比她厉害咯?”钱望舒回头又向文君提问。

    文君侍立在一旁莞尔点头。

    钱望舒挑了挑眉,复拿起了桌上的碗筷,又让清荷上前来为她布菜。

    “臣,尚宫局傅雪眉请娘娘安。”尚宫立在殿门口,对钱望舒行了一个规矩的宫礼。

    身后一众女官,随后又一齐请安。

    莺燕之声,绕梁不绝,甚是悦耳。

    这架势,果真比她乐丰楼的群芳宴,还要瑰丽上许多。

    钱望舒并未立即受礼,依旧不紧不慢地喝光了她碗中最后一口碧粳粥,而后缓缓转过头,淡淡望向殿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