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梦中抽离,但是眼睛并没有睁开,刚想待会儿再起,手机就嗡嗡地震动起来。

    陆川沉了口气,睁开眸子看了眼请求视频的显示——醋坛子,立刻接了起来。

    谭鸣那张方正的国字脸瞬间就出现在了手机屏幕上,一向最会吧啦吧啦的谭鸣还未开口说话,陆川就话语急切地问他:“坛子,果冻还好吗?”

    谭鸣瞬间拔高嗓音,卧槽一声,语气非常不满地问:“川儿,难道在你心里人不如狗吗?一上来先问狗怎么样,都不关心关心我。”

    陆川那张冷清的脸上出现了谭鸣最熟悉不过的不屑表情,男孩子右眼角下方的泪痣随着他的轻扬的眉尾也微微上移了些许。

    “你算个鸡毛?”他的声音带有刚刚睡醒的沙哑和慵懒。

    “快点,果冻呢?”陆川很迫不及待道:“让我看看它。”

    谭鸣在陆川的催促下趿拉上拖鞋,往客厅走的时候还在抱怨陆川没良心,心里就只有果冻没有他,亏他还和他有十多年的交情。

    陆川选择性耳聋,直到谭鸣换了后置摄像头,他看到趴在门口守着门情绪恹恹的大金毛,陆川的心蓦地一沉。

    几乎是同时,谭鸣略担忧的声音也响了起来:“不对啊,昨天给他添的粮,怎么还有这儿么多?”

    陆川的眉头拧的更紧。

    十三年前,家里发生变故,他被送到南城姥姥那里生活,这个叫果冻的大金毛是姥姥当时送给他的见面礼,是陪着陆川长大的玩伴。

    可以说除了谭鸣,果冻是他最好的朋友,甚至很多不能告诉任何人的话,他都能对着果冻倾吐出来。

    前些日子,姥姥生病去世,陆川反抗无效,被十几年都没有过联系的亲生父亲接回了沈城,就连转学手续都在他不知道的状况下办好了。

    他本想带着果冻一起过来,然而却遭到了拒绝。

    理由是段淑兰对猫毛狗毛过敏。

    无奈之下,陆川只好把果冻托付给最信任的发小谭鸣。

    可看现在的状况,不是很乐观。

    “坛子,转摄像头。”陆川快速道。

    谭鸣就走到大金毛旁边蹲下来,让镜头和屏幕对着自己和金毛,诱导金毛:“果冻,果冻你看这是谁。”

    谭鸣拿着手机在金毛面前晃。

    陆川也一声声地唤:“果冻?果冻,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