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刘鸿渐为首的远征军忍受着西西伯利亚的寒流一路向西,漫长补给线上的运粮队同样在争分夺秒,几乎是同一时间,远在三千里之遥的朱慈也很蛋疼。

    御驾亲征、开疆拓土、活捉罗刹国皇帝固然让朱慈的声望在朝堂上威风凛凛。

    特别是在民间,内厂的番子们到处发传单,迅速将朱慈的丰功伟业传播到了大明各地,百姓们无不欢欣鼓舞、颂赞大明之军威。

    凭良心讲朱慈每天听东厂的人传来各地夸他的消息着实爽了好一阵儿,倒是也满足了他压抑已久的属于一个初生牛犊的虚荣心。

    但是爽也是有代价的,代价就是银子花的跟流水似的,大炮一响、黄金万两,这话刘鸿渐曾经对他说过,但朱慈现在才懂得了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西征罗刹是他与刘鸿渐共同的主意,朝臣们虽然有怨言但也迫于二人的强势选择了妥协,但打仗是要花钱的,朱慈刚回来没多久,户部尚书张天禄就开始给他算账,是真的算账,算大明今岁税收和支出。

    真怀念打仗的那些日子呀!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快意恩仇,唉,也不知道刘卿现在如何了,朱慈想着想着似乎重又回到了两个月前的日子。

    “陛下,陛下?”庞大海站在一边小声喊道。

    “哦,张爱卿刚才说什么?”朱慈回过神儿来发现朝臣们都大眼瞪小眼的盯着他,而张天禄手里抱着个账簿面色有些不愉。

    “陛下,国库现存银只剩一千八百多万两,简言之,若朝廷按照目下的支出速度,太仓银将在半年之后告罄。”张天禄合上厚实的账本道。

    “什么?只剩这么点了?半年前不是还有六千多万两的吗?”朱慈眉头一皱道。

    你瞧瞧,这是人说的话吗?

    这话若是让崇祯大叔、亦或是他的大伯天启、爷爷泰昌、曾祖万历听到估计都会大吃一鲸。

    万历老爷子往各地大肆派遣税监、矿监,折腾了一辈子也仅仅是勉强维持,若是四处再闹个灾国库仍旧还要跑老鼠。

    只不过吃完惊老祖宗们肯定要撩起袖子揍朱慈这瘪犊子,特么的一年花掉五千万,有这么败家的吗?

    他说完话发现朝臣们表情都很奇怪,甚至有几个上了年纪的大臣微微摇了摇头,刚才张天禄林林总总的将今年的支出说了一遍,很显然,朱慈一句没听到。

    于是乎张天禄又翻开了账簿。

    “陛下,可能刚才臣说的有点快,臣再复述一遍。

    今岁工部共支出现银两千六百四十余万两,用于建筑各行省的新官道,也就是水泥混凝土官道。”张天禄抬头看了一眼朱慈解释道。

    “另外就是各府县新式学堂的建造、黄河大堤加固、以及宫殿翻修等其他事项。”

    这事儿朱慈知道,大明耗资颇巨、贯通南北的第一条主干道刚修完,刘鸿渐就建议修各行省之间的主干道。

    用他那句话说,上百万工人散起来容易,再聚起来可就难了,还不如趁着这批工人技艺日渐成熟,趁热打铁多修几条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对此朱慈也是点了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