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下虽无甚男女大防,但女子的寝居,也非一陌生男子可入。

    既肖先生要为曹劲求娶甄柔,便知一旦事成,他与甄柔就有主仆之别,自不会涉足甄柔的寝居。

    如是,六十余名曹兵退至庭院外驻守。

    阿玉和一众侍女们也被驱离到外面等候。

    没了披甲佩剑的曹兵在,庭院里一下子宽敞了起来。

    这才发现庭院不仅林木葳蕤,更是繁花满院。尤其是寝居的左阶下,还放着一个大水缸,三两枝莲花正隔水盈盈而立。寝居窗户一开,人在室内,就可赏莲之美。

    虽不知甄柔可是亲自莳花弄草,却应是爱花之人,又取巧养莲观之,当得一句兰心蕙质。

    肖先生暗自留意,心中赞赏,负手立于庭中道:“多谢女公子愿听肖某一言。”

    甄柔没有心情和他绕弯,径自走下石阶,迎面直言道:“不必多言,曹劲到底欲以何为?”

    时当正午,头上太阳毒辣。

    庭中让大片大片白晃晃的烈阳炙烤着。

    天很热,没有一丝风儿,铺着青砖的地面仿佛要烤得冒烟。

    若换作平常,曲阳翁主见她只身在这样的室外曝晒,必要斥她不爱惜体肤。

    便是她自己,见太阳光直射下来,也早躲到了环绕四周的树荫花影之下。

    此时,甄柔却仿若不觉般,话问完了,仍旧扬脸目光强硬地逼视着。

    肖先生感到甄柔的敌意,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看来甄柔对曹劲很是排斥,脸上却是耐心笑道:“三公子真是有意求娶您。”

    甄柔冷笑,手指向院门外的曹兵,道:“若这就是先生说的诚意,那我无福消受。”

    肖先生知自己这方确实仗势而为,故含笑解释道:“今日事出紧急,肖某方用甄公令牌率三百兵力强行入府,暂留令堂和令兄在厅堂稍候,只为求得先与女公子一叙。”

    难怪兵行神速,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原来是有甄志谦的令牌,并且只有区区三百兵力,不易被发现,又可快速调动。

    不过下邳现有兵力三万,两方实力悬殊。

    只需稍等片刻,待下邳兵来,便可解眼下之困。

    甄柔听闻母亲和兄长只是被扣厅堂,暂无危险,心安之下,脑中迅疾转动,知道自己一方仍有倚仗,脸上冷色稍敛,道:“先生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