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心?下水道?肮脏?龌龊?癞蛤蟆?

    一连好几个充满侮辱性质的词汇,就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小刀,狠狠扎进了刀疤男的心上。他面红耳赤,眼中逐渐流露出猩红的光,紧捏着的拳头直接往季庭宣的身上砸去。

    小姑娘双手死死捂着自己的嘴巴,猛然闭上眼睛,她不敢看。

    但是,失去视觉之后,听觉往往会变得越加敏锐,耳朵清楚地捕捉到了季庭宣的闷哼声,他的呼吸变得沉重、艰难,充斥着痛苦。

    这是小姑娘第一次关注到拳头砸在身体上的声音,很闷的声音,无边无际的黑暗将世界笼罩,无法逃离的无助的感觉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双腿发软,无力地依靠着墙壁跌坐在地。

    不能逃,一定要看着这个男人的行为!要记住,只有记住了,才能给季哥哥报仇!

    小姑娘一遍又一遍地告诫着自己,再次睁开的双眼中燃烧着无尽的怒火,决绝又冰冷。

    她瞪大了双眼,机械地看着不远处的“暴行”,浑身冰冷得厉害。

    男人五官扭曲,面目可憎,对着季庭宣拳打脚踢。因为双手双脚被束缚住了,眼睛也被蒙蔽,季庭宣连反抗、躲避的动作都无法施展,只能一声不吭地忍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疼痛。

    桃花眼瞪得圆溜溜的,眼眶里蓄满了晶莹的液体,一眨眼,泪水便顺着眼角无声地滑落。

    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种感觉,太无力了!

    她没有把握能成功偷袭、击败刀疤男,任何一丝闪失都有可能造成万劫不复的后果。如果她也落入了刀疤男的手中,她只会成为季庭宣的负担而已。

    就在小姑娘濒临崩溃的时候,刀疤男终于停下了动作。

    刀疤男轻喘了口气,优雅地起身,轻轻掸去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呵呵~”,他突兀的冷笑声无比刺耳。

    小姑娘并没有注意到刀疤男的存在,她眼中只有一个季庭宣。

    季庭宣一动不动地侧躺在地上,因为疼痛而弓着身子,胸口的起伏微弱,身上布满了狼狈的灰尘,看上去是那么的脆弱、瘦小。他的发丝被汗水浸得湿漉漉的,凌乱地将眉眼遮掩,原本白皙无暇的脸上伤痕累累,蹭上了黑漆漆的泥灰,额角一处最严重的伤口,鲜血顺流而下,格外刺眼。

    小姑娘又怒又恨,心疼得要命……贝齿死死咬着下唇,双手捂着嘴,努力抑制住喉间即将溢出的失控呼声。

    她家的小哥哥,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

    刀疤男随手拭去额头的汗水,恢复了之前的冷静,捏着嗓音轻声说道:“你不用费劲心思地激怒我!用这种方法拖住我,是想替那个小姑娘拖延时间吧?不亏是那个人的儿子,真是大手笔,拿自己做筹码?!”,他嗤笑了一声,眼中充满不屑。

    他很狂妄、很自信,他坚定地相信——这一些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刀疤男缓缓蹲下身子,伸手拍了拍季庭宣红肿的脸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语气异样的温柔,让人不寒而栗,“你到现在还强撑着一口气,不肯放弃……在等什么?等那个小姑娘来救你吗?”。

    “很可惜,你注定等不到了~”,男人嘴角上扬,勾起一道残忍的笑容,“你留下的那些小记号,那个小姑娘也注定看不到了!因为......她被我的同伙—抓—住—了~”,刀疤男一字一句地说着,双眸如鹰眼一般直勾勾地盯着地上的季庭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