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秋蕾?一张戴了面具的脸突然出现,它很大,充斥整个视线,“爸爸,是在叫我吗?”越靠越近,莫有钱突然觉得呼吸也困难起来,然后有风扫动皮肤,祈灵来了?不对,这是梦,要醒过来,努力挣扎着睁开眼睛,正看到的是二狗的大脸。

    “啊!”忍不住喊一声,“我,我做梦了。”

    “嗯,不过你梦里说话的语气,还真是让人起鸡皮疙瘩,所以确定自己是刚直的吗?要不要开发下别的?”二狗戏谑且认真,莫有钱歪到一边,“去,开发自己去。”

    几口冰牛奶下肚,冷静很多,“二狗,”莫有钱皱皱眉头,“祈灵说过的话你都记得吗?”

    “大概吧,我记忆力还可以,怎么了?”二狗在一旁摆弄电脑,不过这个空间里打不开的样子。

    “他们有自己的计划,复活就能看到这一切。这一句,你听到了吗?”二狗见语气认真,立刻放弃电脑跑过来,“有这句吗?没道理啊,复活至少需要成百上千年,看毛啊!”觉得这种感慨有点粗鲁,二狗挠挠头,“不是,是看毛线啊。”还是不能像跟六子在一起的时候一样,但照顾朋友的习惯,这也是让自己体会快乐的渠道。

    莫有钱扬着眉毛看他一眼,“呦,二狗什么时候变得在意这些细节了?不过这句话应该是有的,当时没在意。”

    “啊?!你是说不用等,我们可以原地复活?!!”二狗声音之大之兴奋,如果放在现实里,上下左右的邻居们就都该来敲门了,“莫有钱,你真没记错?这要是空欢喜一场真的会失望死人。”

    “你都是个死人了啊!”斗嘴令人快乐,莫有钱突然意识到的这点更令人快乐,不过他自己又犹豫了,“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就能一个人回去了,不用我陪。现在这样挺好的,真正死了以后会失去神识,什么都不知道了,那也很好。”

    “又来,我不听!”二狗捂起耳朵,“现在还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等祈灵真的来了再说。还有,你们有钱人就是矫情。”

    “有钱人?拜托,我又不是薛淮,讲话之前睁开你的卡姿蓝大眼睛好好看看,这破败的出租屋。”莫有钱笑着摇摇头,“先不管了,我去试试能不能洗澡,哦,你别看啊,对你没兴趣。”

    二狗想起六子也会这么跟自己讲话,所以莫有钱是迫不得已的替代品吗?不对,他谁也不是,就是人生不断的分离相聚中,会陪自己走一段的那个,“下一个我洗,警告你,也别偷看啊!”

    “我只有一条浴巾,你洗完就只能光着!”水声混合着莫有钱的声音,像不是从这个世界传过来的,“我洗澡就用不着浴巾!”坐在垃圾桶边,二狗仔细看着里面的东西,“玻璃瓶可以卖钱,还有别的吗?是职业病啊!”他自嘲地挠挠头。

    水温度刚好,本来就该一个人呆着的场景下,仿佛死亡不过是做了个梦,“哦,伤口也会愈合的啊!”莫有钱对着镜子看看,脖子周围痂结得很好,至少洗澡是不耽误了,“祈灵到底靠不靠谱?”自言自语,水流在地面激起水花,等莫有钱走进去,那些水花便又开在他的身上,脖颈修长,有什么忽然抚过后背,莫有钱回过身,抹干眼睛上的水,“谁?二狗,是你吗?”

    水声掩盖了一切,“幻觉?”莫有钱带着疑惑,重新让水流冲刷自己,“要赶紧洗完,这胆子是怎么了,居然会怕。”手上沾满丰盈的泡沫,莫有钱抬手揉着头发,仰头,耳边扫过一阵风,“后背果然有那个,莫有钱。”没有废话,立刻伸手朝声音传过来的方向抓一把,“我怕你个鬼,老子现在自己就是鬼!”只是手握住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挣开眼睛,还是一个人在洗澡的浴室。

    莫有钱迅速四下看看,“后背?”说起来还真没仔细看过自己的后背,一步步靠近镜子,很凉薄的寒意从心底升起,脑海中的一切既定如今已经可以全部推翻,所以没什么可相信的,也没什么绝对不能信的,“该不会,也像林总那样变成怪物吧?”做好准备,莫有钱鼓了几次勇气,始终没能回过头。

    “你在干嘛?”水声停了很久,二狗见莫有钱还没出来,敲了敲门,“没事吧?”

    “二狗你进来。”莫有钱的声音带着点哭腔,柔柔软软地,二狗突然又对他的刚直人设起了疑心,把t恤下摆塞进裤子,“你,你挡好浴巾了吗?”刚想伸手,门一下子被打开,“啊!”二狗条件反射地捂住眼睛,“干什么,不是让我进去吗?”

    时间过去得不知不觉,当没有必须要做的事情时,它简直都不能被称作流沙般,流沙的溜走尚有触感,莫有钱跟二狗一前一后地坐在沙发,灯光昏暗,“以前,没注意过吗?”二狗的声音,也是带着点哭腔,柔柔软软的。

    “是刚刚一个奇怪的声音告诉我的,你觉得会是什么意思?”莫有钱躲闪一下,“看,没让你摸。”

    是一串数字,像是纹身,但它在变化,“是,时间?”二狗尝试回答。

    “是倒计时。”接受了,莫有钱反而冷静下来,“虽然不清楚原理,这里可能也不需要原理,总归应该是倒计时。”二狗仔细观察着,看上去最终的时间指向是七天后,“七天后,难道是祈灵要来的日子?那它还看什么出勤表啊,看你后背不就行了。不过这东西好神奇,真的不能摸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