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突然“砰”地一声,双膝着地,随后双手也伏在地上,一颗明明温润却从来固执的头颅心甘情愿地与地面贴合,成五体投地之姿。

    就对着面前的一堆杂草。

    苏宴没见过这种场面,一时间目瞪口呆,有些无措。

    就是拜宋汾烟为师时,她也没有行过这么大的礼,如今看见何弄跪拜,就自己站着也不好,但若要让她也跟着何弄跪拜,她又纠结不知道这是何人,拜也没有个由头。

    不过何弄并没有让苏宴纠结多久。

    五体投地之后三息过后,他又起身按着这种姿势来了两次完整的大礼,看得一旁的苏宴都不好意思地要跟着他一起跪下来磕头了,她才停止焦虑。

    三次跪拜大礼结束,何弄没再停留,叫上苏宴“我们进去。”

    走动前,苏宴装作不经意地扭头看了何弄一眼,他的脸上早已满是泪痕,额头也因跪拜大礼而沾了些泥土,他整个人其实很狼狈。

    只是此时他的脊背反而挺得更直,若是只看他的背影,根本看不出来他已经成了这副模样。

    洞口前方超过方圆四五丈的距离,都是杂草,而几乎铺满整个洞口的杂草也令二人的行进过程异常艰难。

    不过这次,苏宴再也没有不合时宜地说出之前那些话,而是尽量轻手轻脚,让自己不要踩到这些杂草。

    毕竟,从刚才的情形来看,这些杂草之下,埋葬的似乎是何弄的长辈,她怎么说,也要尊敬一点。

    只是尽管如此,进入洞口后,那片杂草还是被二人踩倒了一些。

    想到何弄那会儿说话的语气,苏宴趁他在前方走着,便立刻使道术令那些倒下去的杂草立了起来,才又跟上了何弄。

    进来前,苏宴以为何弄没心情观赏洞内的风景,但进来后,看得最仔细的,反倒是他。

    他像是在透过这些回忆什么似的,将整个山洞来来回回看了有十来遍,甚至连潭水都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番它的走向。

    每看到一处,都像是有美好的回忆一般,连嘴角都是上扬的,只是有些奇怪的,则是他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断流着的眼泪。

    将这山洞里的每一处地方都看遍的了的何弄,最后定格在那处花草长势最好的地方。

    像先前一样,他给这里也行了三个大礼,不过他这次没起身。

    最后就保持着跪地的姿势,拿出了一坛子酒牛饮。

    那酒苏宴认得,还是夏易萱闲来无事拿了些灵果酿的,夏易萱给它取名三杯倒,通俗易懂。

    这酒由灵果酿成,有些灵气,喝起来味道也很好,但后劲却很大,有一次苏宴被他们四个哄骗着喝了半坛子,就醉得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