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守义愤怒、憋屈,同时还被喻嘉言这番表忠心秀恩爱的话腻歪的牙酸,明月却是满心怒火消了一半,她第一次主动牵了一下喻嘉言的手,虽然动作快的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但那种不容错认的熟悉温暖却让喻嘉言整个人都神采飞扬起来。

    小两口儿没有再理喻守义,二郎、三郎当然更不可能搭理喻二妮的家人——尤其还是帮亲不帮理的家人。

    一行人跟着里正去到他家,然后二郎如此这般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那几个原本想要搞事儿的妇人这一路早就已经被明月敲打的心下惶恐,里正严厉的眼神儿一扫,她们立刻就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实话说了出来。

    听到明月威胁喻二妮的那些话,里正和村老们都对明月的剽悍程度有个新的认识,闻讯赶来的明老爷子、明地、明城、明塘却都一脸欣慰。

    明城特意走到喻嘉言身边,拍了下自己“大儿子”的肩膀以示安慰和赞许,明塘则一脸愤怒的教训三郎,“你个怂货!有人扑你你不会直接下脚去踹?居然还跑去找你姐!你一个大老爷们儿,你好意思么你!”

    明地也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儿看着自家儿子,倒是明老爷子慈爱的摸了摸可怜孙子的头,“明月说得对,这种不知廉耻的姑娘,我明家就是拼着去县衙击鼓也决计不会娶她进门。三郎以后再遇到这种没脸没皮的,就直接像你三叔说的那样一脚踹开,踹瘫了也不要紧,大不了咱们明家给她出一辈子汤药钱。”

    这还是明老爷子第一次放这种狠话,在场诸人也是第一次见识到了明家“温和”以外的另外一副面孔,那些心里有鬼的不由全都高高悬起了一颗心。

    喻二妮更是吓得抱着喻守义的胳膊瑟瑟发抖,她是真的害怕了,也后悔了。

    虽然因为袭击明三郎“未遂”,里正只是声色俱厉的斥责了她几句,并没有真如明月说的那样把她沉塘、浸猪笼啥的,可喻二妮却清楚的知道,她以后恐怕真的嫁不到什么好人家了。

    就算喻守义和冯氏都疼她,不会把她随随便便给嫁了,可她到底是坏了名声的,那些原本她可以嫁过去的普通人家,如今她都彻底没了指望,就更不要说是她娘每天念叨来念叨去的那些好人家了。

    冯氏一张脸煞白煞白的,但眼神却像淬了毒一样瞪着喻嘉言和明家人。

    明月毫不客气朝她翻了个白眼儿,起心害人居然还想别人轻易放过自己,这女人怕不是脑子有问题!

    谢过里正和几位村老,明家诸人和明月、喻嘉言一起回了明家新宅,里正则是和几位村老一起,狠狠教训了喻守义一家以及想要搞事情的那几个邋遢妇人。

    “以后四时八节,我会直接让镇上那些铺子的小伙计帮我送东西到喻家去。”在明家吃过午饭回到自己家里,喻嘉言一边喝茶一边对明月说着自己的最新计划,“我不会再上喻家的门。”

    明月拍拍他的肩,“不去也好,省得受气。”

    经过今天的这件事,喻守义对喻嘉言也是有了很大怨言,再加上冯氏等人原本就和喻嘉言不对付,喻嘉言再去他家,可不就是纯粹去受气的。

    其实喻嘉言完全可以连四时八节的节礼都不给喻守义送,毕竟这些年明家没少看在他的面子上关照喻守义一家,光是番薯、洋芋和反季青菜,喻家就没少赚钱。

    如果说喻守义曾对喻嘉言有过什么恩情在,那明家也早就已经替他还的足够多了。

    而若是抛开那点子微薄的情分,喻嘉言就更加没有孝敬喻守义这个隔房堂伯的义务了。

    在五里屯,其实也不只是五里屯,而是这个时代的绝大多数穷苦人,因为日子艰难,他们省掉了很多与生存无关的额外开销,这其中就包含了年节时给长辈们送的礼。

    莫说是隔房的堂伯了,就是嫡嫡亲的生父生母,很多分家另过的儿子也都是只承担赡养责任,而不会额外多给一针一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