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草鞋,秦树愣是穿着走了上百公里,直到晚上月亮都被乌云遮住没有了光线,才得了文白师父的同意,找了一处高地石头后头坐下来休息。

    “师父,一路您都没说,皇甫家到底在哪?”秦树已经不知道问过多少遍了,几乎成了口头禅。

    文白老头把水壶丢了过来,抹抹嘴巴:“在京都。”

    秦树压根没想到自己能得到回答,下意识的点点头:“哦,在京都。”

    他举起水壶喝了一口打的泉水,忽然一下站起身来,瞪圆了眼睛:“我靠,京都?!我没听错吧?!师父,京都在北方,我们从省城出来就往南方走,那比商安还偏。这哪是去皇甫家啊?这不是南辕北辙么。”

    “年轻人什么时候能收一收这一惊一乍的脾气?就这么去皇甫家,怎么进去?怎么偷师?人家傻的?平白无故教个外人?”郭文白翻翻白眼。

    秦树张嘴想要反驳,忽然觉得老头的话十分有道理,便厚着脸皮,笑着蹭了上去:“师父,您早有安排?”

    “那不然我是师父,是徒弟呢。”郭文白信心满满道,胸有成竹。

    “给我透露点?”

    “简单说,得做儿子。”

    “啥?”秦树眼睛一瞪,以为郭文白与他开玩笑呢。

    郭文白手指日落方向:“翻过那山便有一条公路,搭车继续往南便能到沧云江边,那有个村子……。”

    “打住。”秦树抬手打断了郭文白,苦笑着说道:“师父,咱们能聊点痛快的吗?”

    郭文白一声轻叹:“人老了,想跟年轻人聊会儿天还被嫌弃啰嗦,哎,真是岁月不饶人呐。好吧,这个给。”

    话音落下,郭文白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破旧的小布包扔给秦树。

    布包在夜空中划过弧度,丝毫不差的落入秦树怀中。

    “身份证?黄林?”秦树从布包里抽出一张身份证,上头是一个十几岁小伙的模样,与他一点也不像。

    “黄林是沧云江边黄家村黄志峰的儿子,十几岁的时候离家出走便音信无。去做他儿子,就能进皇甫家。”郭文白说道。

    “为什么?”

    “解释不清,去了便知。”郭文白对着秦树鬼魅一笑。

    这一笑,让秦树有些头皮发麻,他忽然有一种感觉:老头为这一天似乎早就准备好了,就差一个人来做主角,这个人就算不是现在的他也定会有个人。

    “可我长的跟这身份证上的少年也不像啊,一丁点模样都没有,我说是人家儿子,那就是了?”秦树哭笑不得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