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这样的身子骨百年难得一遇,唯独印堂有些发黑,怕是肠胃不适,我给将军瞧瞧吧......将军要是不愿意,我家中尚还有位妹妹,年芳十六,长得还行,医术也好,还未许亲呢......”

    江晖成回过头。

    雨后天晴,日头从云层之间泄露而下,落在身后那人的眼睛上,她一手挡着额头,使劲儿地扬起下颚看向他。

    刺目的光线下,他看到了那唇角弯起的两道浅浅梨涡。

    非常熟悉。

    分明又是那小矮子。

    江晖成眉头一拧,跟前的场景再次消失不见,耳边渐渐地传来了说话声,很小,听不清楚。

    待他正要仔细去听,跟前灯盏里的光线渐渐地溢进了眼睑。

    江晖成睁开了眼睛。

    入眼又是那张脸。

    江晖成的眸子一时如火,就差在她脸上烧出一个洞。

    沈烟冉也没料到他会突然睁开的眼睛,吓得往后一退,已顾不得他是不是已经听到了自己说的话,立马起身,主动捡起了他搁在地上的铠甲,“将军怎么在这睡着了,如今已立秋,夜里凉,将军这还未更衣呢,可得当心身子......”

    沈烟冉噼里啪啦地说了一长串,身子挡住了光线,投下了一片阴影罩在了江晖成脸上。

    江晖成迟迟未动,盯着跟前在灯火下忙着躲闪的人,已完全不知该如何形容这诡异的一幕。

    他莫不是真的有病......

    沈烟冉见他半天没动,又催了一声,“将军赶紧回去歇着吧,草民也要走了,两日没歇息,眼睛都睁不开。”说完又往账外望了一眼,疑惑地道,“宁侍卫怎么不在......要不草民帮你叫个跑堂的送将军回去......”

    话还没说完,手上的铠甲就被江晖成夺了过去,头也没回地走出了营帐。

    沈烟冉深深地松了一口气,她要再不回营,这一身都要酸了。

    **

    第二日朝廷的物资还是没能运上来,董太医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身旁的一位医官等急了,直言道,“与其在这等他们挖山,我还不如自个儿去采。”

    董太医听进了心里,去找江晖成禀报,却没见到人,只能先斩后奏派了一批医官先下山谷。

    沈烟冉昨儿歇下时天都快亮了,今儿午时才起,错过了下山谷的机会,暂且留在了营帐轮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