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亲、爷爷、霓裳、詹白凤,当他们真的有一跪倒我面前乞求时,道义、原则、本心这些形而上的自我,真的还重要吗?我会怎么做,几乎是显而易见的!

    推己及人,煎熬了悠久岁月的姚广孝是否真的完全不能被原谅呢?

    这边神游外之时,姚广孝跟着往下讲述:“其实你会恨我这也很正常,我有时候自己也恨自己,为什么没能早点洞悉佛门中的变迁,致使被奸人所乘,把自己带宗门,全部遭受非公!”

    “伪佛、伪善、伪释、伪君子!”我愤怒的骂着:“亏你还敢提你佛,你配吗?”

    “我不配!”姚广孝眼中第一次多了点坚定风采:“我错了,师父错了,大帝也错了,但有一点,佛没错,佛一直在!”

    抽出魔考,一把就架在了他脖颈上:“别再给我提佛,它就是最大骗子!”

    “在你认知中佛是什么?”姚广孝神色平和,完全无视我的刀兵,自问自答道:“佛是仁爱,是渡化,是修行,这才是它之真谛!

    我知道施主心中不忿,但我想告诉你的是,佛门当年之所以会做出那种出格,另有原因,它们之中被魔宗渗透了!”

    “什么?”我惊呼出口:“你在逗我玩吗?你能从任何一名暴虐的魔宗宗众身上找到跟佛性有关的存在吗?还是,你们的择徒之准已经选择性失明了?”

    “是,你想不到,我想不到,全下人都想不到!”姚广孝声音沉闷:“那这样的计谋一旦成行,会不会是全下最牛,也最难被发现的计谋?

    我自负盛名一生,从来都只有我算计别人的份,却在那一世的末年声明尽毁,最让我难过的是,直到这件事发生百年后,我才从中品出端倪,一番求证,果然如此!”

    这一刻,不只是我,店中所有人都沉默了,姚广孝的对,全下都在否决的事并不代表它并不存在,就连所谓“公理”都会随时间推移、社会进步而发生迁移,更别瞬息万变的局势了。

    而顺着姚广孝的推断往下想,若魔宗真的渗入进了佛门,它们迫切需要的是什么呢?是王朝的支持!

    有着佛这个最大的保护伞,倘若让佛再取得帝国保护伞,那这层双保险简直绝了!

    魔宗历来最擅长的就是不按常理出牌,而偏偏潜伏又是他们强项,如此两厢促进之下,能够创造出一番惊动地的事业并不奇怪!

    这样一来,确实大衍道就成了眼中钉,门中十三剑仙名气太大,更是应该早做处理。

    越想越心惊,霓裳讲述给的故事结合一个魔宗入侵的前提来考量,果然所有之前觉得不合理的地方,都有了一种合理的解释,明初之时的魔宗,跟现在完全没有两样,走的都是“农村包围城市”的路子!

    这番考量之中,不自觉的对这姚广孝的恨意消减良多,更多心事都投入到对那番峥嵘的分析中。

    偏在这时,霓裳发挥了她一如既往地冷静,美目平滑如镜,声音冷漠如刀:“姚广孝,我问你,大衍道惨事你当真完全是被胁迫?这些又当真全是魔宗蓄意为之?”

    姚广孝被霓裳眼神一盯,竟然有些心虚的挪开。

    而他神情闪烁就要再度开口之时,霓裳竟然再度开口:“明人不暗话,你努力了这么久祸水东引的分析,有一点你大概忘了,所以我劝你最好不要耍心机,一力降十会,计谋有时只能为辅,不要自误才好!”

    只是几句话,姚广孝额头上汗水涔涔而下,霓裳果然永远都能一针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