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逃兵的名头很不好听,他们或因犯了军法被惩治,或因与上官发生龃龉,更有杀了人害怕抵命的罪人,使劲儿夸王的好话,说王弟公子鱼的坏话,不过是为了给自己脸上贴金,好像他们不得不逃亡,都是公子鱼逼迫一般。

    见他们吃穿都得靠自己,却一个个都念着那见都没见过的楚王,黄钩绷不住,冷笑道:

    “此事又与诸君何干?”

    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作为逃亡的野人,连楚人都不算了,还操的哪门子心?

    管他楚王怎么死的!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打跑或者收编其他几股势力才是正经!

    到时坐拥一方,待到几十年后城池稳固,便是足以传承子孙的基业!楚郑两王都得好好跟他说话才成!

    毕竟大泽之中地形复杂,草木繁盛,实在太适合猥琐发育了!

    他这话一出,瞬间激怒一人!

    只见他“噌”的站起,居高临下的指着黄钩,唾骂道:“黄钩!昔日将军说得没错!你果然是个无君无父的小人!大王薨逝,你却只知与郑人说笑!吾等楚人耻与你为伍!”

    都是逃兵,原本在军中,他还比黄钩大半级,凭什么听他的?

    就因为他不知从哪儿找来一可以充当仙童的白嫩小儿?

    那些大户人家不受重视的子弟多的是!随便抓一个都是嫩生生的,他不过是没想到这个法子罢了!

    黄钩此人心中本就无君无父,满心想着自创基业恢复祖上荣光,自是容不得人当面指出他的短处!

    心有君父之人,岂能生出这样的心来?

    都是一样的黑乌鸦,你演你的我演我的就得了,非得掀了桌子才能交流?

    “噗……”

    这世间大多数人都是死于话多,黄钩不像大多数楚人那样喜欢短矛,而是跟着一名来自荆山的刺客习得尖刀,因此出手飞快。

    很快,那企图颠覆他统治、分裂团队的楚人,肚子上就多了几个对穿的透明窟窿,吭哧着吐了几口血,就软倒在地,顺着缓坡往下滚。

    那群楚人顿时顾不得哭,也顾不得嘶嚎了。

    能成功逃到大泽里,还活了下来的人,没有谁是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