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饭的时候,他也总有很多新想法,像公子说的,根据肉类的纹理切肉,还有蒸馏高度酒来制作料酒,以及勾芡等,都给他带来许多启发。

    因为公子的仁慈,他不再害怕做坏了菜挨打,甚至丧命,他开始鼓起勇气尝试新的东西,不再像从前那样,完全按照祖辈传下来的方子做菜,连麻椒都不敢多放哪怕一颗。

    他现在除了伺候公子吃喝,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整理他的庖屋了。

    每天,天还不亮他就会开始一天的工作,明明做得更多,休息的更少,他却觉得现在的生活才是他想要的。

    用过的厨具,必须洗得干干净净,擦干水挂到墙上;剩下的菜,必须按照粗细长短以及颜色等,分门别类后,再整整齐齐的摆在架子上;庖屋的地,必须整理得平整干燥,方便铺席;各种烟灰,哪怕是天花板上的,也要想办法打扫干净;至于席子,除了他睡觉那张,他又特意花钱买了一张贵人用的,公子来的时候,就拿出来摆上,公子不来的时候,就洗刷干净,晒干了卷起来放着……

    在公子的好恶指引下,庖彘如今已经有了往强迫症、洁癖症方向发展的趋势,对此,白景源感到非常满意。

    他想,以后不管去哪,大概离了庖彘,他就吃不下饭了。

    实在是……

    甭管什么,就怕同行衬托。

    再者,由奢入俭难,习惯了庖彘,其他庖厨做的饭,他总觉得不干净,若非不得已,他才不乐意为难自己。

    白景源带着鹿儿来的时候,就见庖彘拿着一块细麻布,弯着腰在那挑剔的擦窗台,好像人渠上城县令多么邋遢,连庖屋的窗户夹角竟然都有灰尘似的!

    认真的人总是让人感动,见到这副情景,心里的烦闷突然就消散得一干二净,白景源隔着老远就开口喊他:“庖彘!鱼汤煮好了没有?”

    那日商人献上的鱼被公孙去疾吃了个一干二净,事后他很是歉然。

    这几天他身上的伤还未好利索,得知公子爱吃鱼,他干脆就天天坐着小船去渠水上钓鱼去了。

    还别说,长在渠水边上,公孙去疾很会钓鱼,这几天天天都有收获。

    白景源吃不了那么多,领了他的心意,每次庖彘做鱼的时候,就让他把剩下的做了,给公孙去疾送去,几日下来,疱彘凭借着高超的厨艺,已经征服了公孙去疾。

    两人如今感情不错,尤其在侍奉公子方面,已经达成了高度共识。

    “煮了煮了!”

    见到公子过来,庖彘俩眼一亮,一边回答,一边弯着腰行了礼。

    他倒是想趴到地上行大礼,可公子嫌地上脏,说他要做食物,不可以把自己弄得脏兮兮,他就再也不敢了。

    “哦?按我说的做的吗?”

    之前公孙去疾钓回来一堆鲫鱼,炖出来的鱼汤白景源觉得有点腥,就与疱彘交流了许久烹鱼之法,比如油煎过再煮,比如姜、葱、料酒码味等等,疱彘显然已经钻研出名堂来了,听得他问,立刻欢喜答道:“自是听从公子指点,疱彘不敢擅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