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自家关起门来过日子,怎么着都行,可若是招待客人,或者属下,有的活就不可以让奴隶来做了。

    奴隶只配做脏活累活,哪怕是收拾脏碗,都只能低着头,跪着进屋,悄悄收完,再悄悄的走,上菜这种事,轮不到他们。

    在这方面,白景源总是很随意,之前他就顺口让疱彘给他盛了,现在鹿儿跪在他身后,偷偷用手指头用力的戳他,他才不得不按规矩来。

    两人小动作,公孙去疾全都看在眼里,上菜的人突然换成了个青衣婢女,他也发现了,但他只当啥也没看见,继续苦着脸道:

    “为人子女,岂可因私心而让母亲蒙羞?侄儿们就算想念嫂嫂,也绝对不会以母子亲情,去逼迫嫂嫂回来的。想让嫂嫂回来,除非我与大兄诚意足够,奈何去疾活到二十几,竟身无长物,此事也不可全赖大兄……”

    她是被公孙无疫撵回家的,若没个说法,就自己回来了,知情人会说她念在儿女份上,不知情的人肯定会说她坏话的。

    白景源摩挲着下巴,站起来走了两圈,吩咐鹿儿:“我记得张翁之前献上几匹丝帛,甚是漂亮,你去取来给先生。”

    然后又对公孙去疾道:“你既已知错,那明日便带着这些丝帛,去你嫂嫂家负荆请罪吧!想来只要足够诚恳,她一定会原谅你,然后与你大兄和好如初的!”

    白景源笑笑,见公孙去疾感动的拜倒在地,忙把他扶了起来。

    关键时刻,就不可以再像之前那样不发表意见了。

    公孙去疾得了公子赐下的丝帛,特意抱着在渠上官衙里转了两圈,让所有人,尤其是羊叔,看了个清清楚楚。

    这时代的人,很多时候都是在为颜面而活。

    所谓君臣相得,从本质上来讲,不过是你尽心为我做事,我尽力满足你的需求。

    白景源见他走了,也没兴致吃东西了,告别疱彘,就带着鹿儿回了暂时的住处。

    刚一进屋,他就吩咐侍从:“把《楚纪》给我搬来!再把母后赐下的八个讲书侍从叫来!”

    他决定再认真的学一次这本书!

    若不是之前学过这个,他今天怕是都不能体会到公孙去疾的渴求。

    这些士人啊!就是这么可恶!想要不直接说想要,得装作别人非要给,万分勉强的收下才好呢!

    若不能把这些钻研透彻,随着臣子越来越多,他迟早要力不从心!

    公孙去疾之所以委婉的求赏,解决家事事小,让人知道公子并未因这件小事恶了他,才是更重要的事。

    他总觉得自己脑子就快不够用了!

    想在这里好好的活下去,必须充电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