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维的一番话,让张泉久久的陷入了沉思,他紧蹙双眉,面带愁容,一直在极力的消化着这番话所传递给他的讯息。

    过了半晌,张泉背着双手在屋中来回踱步走了几圈,越想越觉得姜维的这番话并非是无端猜测,对曹操恶意中伤。

    曹操对张泉和张绣确实有失公允,张泉极力回想,猛然瞳孔放大了一倍,他想起北征乌桓之前,一连数日父亲都面带愁容,茶饭不思,经常把自己独自关在房中,一呆就是大半天。

    甚至有一次,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父亲有意无意的说起想重新回到西凉,远离是非,颐养天年。

    张泉当时也没在意,仅仅是当成父亲离开家乡多年,或许是想家了,可现在想起这件事,张泉却莫名的有些心痛,或许在那个时候,父亲已经意识到了危险,想离开许都。

    张泉重新把目光看向姜维,把这件事告诉了姜维。

    姜维听后重重的叹息了一声,“我家主公果然没有说错,不出所料,那个时候你父亲已经预感到有人要对他动手了,只可惜,他已经再也不是当初跟曹操独立抗衡的一方霸主了,手里无兵无权,人单势孤,又忌惮家人的安危,他也只能心存幻想,一步步的跟着曹操往前走,从曹操身边想要全身而退,简直是难比登天。”

    张泉脸色渐渐变了,先是纠结,继而是难过,再然后,则渐渐瞪大了眼睛,横眉立目,眼中隐隐迸溅出了愤怒的火光。

    “曹操,家父想当初带着数万西凉雄兵投奔于他,曹操竟然背信弃义,暗中谋害家父。”

    张泉咬牙切齿,情绪越发激动,可拳头握了半天,心里又渐渐有些泄气。

    曹操今非昔比,独霸中原,就凭张泉是现在的实力和地位,想跟曹操作对,简直是痴人说梦,以卵击石。

    见张泉一会咬牙瞪眼,一会垂头叹气,姜维对他的想法算是摸透了,便笑道:“你的处境和想法,我也能够理解,曹操权势熏天,傲视天下,连天子尚且被他玩弄鼓掌之间不敢有丝毫的抗拒,更何况是你了,不如这样,我带你出城,助你早日脱离虎口,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别以为你父亲死了,曹操就会放过你。”

    “你这是何意”

    张泉好像受了打击一样,愤然直视着姜维,感觉自己被小瞧了,这让他心情大为不快。

    姜维语带调侃的说:“曹操只手遮天,实力太强,别看曹操把都城悬在邺城,许都相比以前已经冷清了许多,可这许都依然遍布曹操的爪牙,凭将军现在的能力根本无力自保,与其提心吊胆惶恐不可终日的留在许都,不如远走他乡找一个别人寻不到的地方苟且偷生,若你真有这样的想法,我倒是可以帮你一个忙,让你混进我的队伍中神不知鬼不觉的带你出城。”

    “气杀我也,你可真是目中无人,竟然如此小觑我,有胆你再说一遍。”

    张泉实在听不下去了,呛哴一声,屋内寒光一闪,张泉怒气冲冲的亮出了宝剑,雪亮的剑尖毫不留情的指向了姜维。

    却见姜维面不变色神态自如,嘴边依然挂着淡淡的笑容,正眯着眼睛笑呵呵的看着张泉。

    “难道你不怕死吗只要我一剑下去,立刻让你人头落地,粉身碎骨。”张泉故意威胁道。

    姜维眼皮轻轻一挑,不屑的笑了,“将军,既然我敢只身前来拜会将军,就早已把生死置身事外,不过将军若真的把我给杀了,恐怕也不好交代吧。”

    张泉冷哼道:“有什么为难的,我就说你是刘循派来的奸细,到时候把你的人头交出去,本将军非但无过,说不定还有一笔丰厚的赏赐。”

    姜维嗤鼻一笑,“哼,别人会问你,为何第一时间不把我人交出去,偏偏要在你的府中把我给杀死我人死在你的府中,别人一定会猜测,你我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就凭我的身份,你也休想洗脱干系。到时候,不仅曹操这边起疑,我家主公也必然会为我报仇,到那时,将军把两边的人都给得罪了,日后将军还有活路吗正所谓父仇不共戴天,曹家父子害你父亲死的不明不白,这么大的仇怨你都可以放下,却对一心想要帮助你的人愤然拔剑,这可不是什么君子所为,此时一旦传扬出去,将军在世上何以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