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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修养了多少时日,江岄的情况终于有所好转,反噬像是突然熄灭的烛火一般,瞬间消失了,眼睛虽然仍旧看不见,但灵力恢复的极快,仅仅半天便涨了八成。

    江岄把玩着手中小小的铜镜,指尖描绘着背面的太乙玄纹,心情平静。

    那日浮黎将这昆仑镜交到他手上,答应一定会想尽办法让江岄重见光明,江岄笑了笑,生怕他又像在大泽时那样为了他只身犯险,连忙拉住浮黎千叮万嘱嘴都快磨破皮了才劝下他。

    江岄知道,他看不见因上神誓约的反噬,这是他本应承受的。

    若想破解上神誓约,恢复视力,谈何容易。

    乌云珠跑去追寻朱雀和桑榆的踪迹,她一走,夜神成天躲在幻境里只知道种田也不管事,玄光三番几次去请,他又是倚老卖老又是装病,怎么都不肯出来。

    这下幽冥与神族的种种事务便压在浮黎一个人身上,这几日他忙得不可开交,白日里根本见不着人,只有晚上会回到江岄身边。

    浮黎不在,华胥便大胆了起来,坐在江岄床边,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又是吐槽夜神不知好歹,又是咒骂朱雀桑榆二人狼狈为奸,又说帝君辛苦,又骂玄光太自私不知道为兄长分担,还聊起了神界的八卦,江岄就静静地听着,时不时地回应几句。

    华胥嘴里嚼着糖,口齿不清道:“江岄你可不知道,现在神界多少女神君肖想于你,就连极渊那位高傲自持的星君清泠鸢都到处打探你的喜好呢。”

    江岄怀疑道:“哦?我现在都混成这样了,还有女神能看上我?”

    “可不是吗?神界各地递上来的求亲书都快把帝君埋了,我也不知帝君近来批改公文之时是什么心情,只听广陵说帝君的白玉杯碎了好几个。”

    江岄咳了几声,面上一热,耳尖染上一抹红迹:“好了好了,别拿我打趣了,说说你自己吧。”

    华胥嬉笑道:“我?我天天闲得很,还好有你听我说话,不然我该无聊死了。不过再过几日我要回大泽一趟办点正事,嘻嘻。”

    江岄笑道:“你还有做正事的时候,真是难得。”

    华胥撇了撇嘴,手撑着下巴叹气道:“还不是我灵力太浅薄,不能离开管辖之地太久,从大泽出来也有些时日,再不回去,我设下的结界就快瓦解了,我得快点把它回去修好,怎么说那也是水神仙乡,要是出了什么意外,玄光上神不得打死我,哼。”

    江岄道:“你同玄光……”

    想起那日华胥泪流满面的无助模样,且这几日他每次来闲聊打发时间也是避开玄光,言语之中更是对其只字不提,江岄卡了壳,又道:“既是急着回去修复结界,便早些出发,路上千万小心,不可鲁莽逞强,遇到危险要及时传灵通知我或者帝君都行。”

    华胥沉默片刻,连牙齿嚼着糖果时发出的咔咔响声都停住了,半响,他道:“江岄,虽然你身份地位远高于我,我这样说可能不合礼数,但我打心底里把你当成朋友,我的事情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不用避讳,我这个人心大得很。”

    “我和玄光上神的你也别操心,我早知他是个混蛋,可他虽混蛋,我却不能因为他是混蛋就让自己也变成混蛋,他讨厌我看不起我羞辱我,我打不过他说不过他,也巴不得离他远远的。”

    说完这句,华胥似乎哽咽了一声,顿了顿,又道:“我从未隐藏我的情绪,哼,我就是喜欢他,我承认,但我不会因为这一点就委屈自己。”

    “他对我又不好,我凭什么委屈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