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洋洋的声音自背后响起,是个男人。

    意外就在这时发生,原本乖巧窝在谢秾怀里吸奶的小家伙,手臂突然一伸,根本不怕藤蔓上长满的尖刺,它动作快准狠的抓住玫瑰花头,玫瑰花被他抓在手里,鲜红的花汁从他稚嫩的掌心里流出来,像盛开的红梅滴落在地。

    空气里的香味越来越浓郁了,谢秾闻着这股馥郁的花香,头逐渐开始眩晕起来。

    像条毒蛇被捏住了七寸,藤蔓在小家伙手里疯狂扭动着,粗长的身体像条巨蟒似的击打在墙壁上,坚硬的墙壳在藤蔓的攻击下脆弱的好像纸糊似的,墙壁脱落,露出底下的红砖,唰唰的灰尘从头顶落下,整栋楼仿佛都颤抖起来。

    小家伙完全不惧发狂的滕蔓,两眼弯弯,嘴里发出银铃般“咯咯”的清脆笑声,那愉悦的模样就像抓住了什么有趣的玩具。

    滕蔓被子弹击中都没有这般发狂过,明明是如此骇人的怪物,此刻却挣脱不开一个脆弱的婴儿,这属于有点恐怖了。

    谢秾盯着怀里笑的开怀的小家伙,后背渐渐开始发寒。

    原先缠绕在谢秾手臂上的滕蔓分枝见形势不对,它迅速松开谢秾的手臂,谢秾则趁机把手臂收了回来,这根滕蔓分枝身上没长那些可怕的尖刺,但在松开谢秾手臂那刹,就见它身上猛地长出泛着寒光的尖刺,像根钢针似的,嗖的朝小家伙脸上刺过去。

    小家伙还舒服的窝在谢秾怀里,见对方攻击而来,在谢秾惊骇的目光下,他突然张大嘴,不知何时长出来的两排锋利的尖齿,像吃人的怪物,一把把手里挣扎的玫瑰花胡乱塞入自己嘴里,饕鬄进食般大口大口嚼着,没几秒就被他吃了个精光。

    谢秾人都傻了,上一秒还在他怀里乖巧吃奶的婴儿,下一秒就张开血盆大口把凶残的滕蔓怪物给吃了!这究竟是什么!

    他眼前阵阵发黑,手忙脚乱的扯开怀里的怪物,一把将他丢在了地上,紧接着后退几步。

    婴儿完好无损的坐在地上,似乎知道自己被抛弃了,水汪汪的大眼看着摇摇欲坠的谢秾,小嘴一瘪,又要故技重施大哭起来。

    这次谢秾可不上当了,惊恐眼神的看着他。

    婴儿朝他伸出要抱的姿势,见谢秾不过来,顿时委屈的哇哇大哭。

    一旁被他咬伤的滕蔓幸灾乐祸的扭动起来,分枝更是报复似的抽打在他身上,婴儿皮肤本就娇嫩,这狠狠一顿鞭打下来,抽的小家伙皮开肉绽,鲜血直流,身上没有一块好皮肤。

    走廊里响彻着婴儿凄惨的啼哭,尖锐刺耳,仿佛要把人的耳膜都刺穿似的,谢秾听的头皮发麻,捂住耳朵一步步朝后退,直到自己后背贴上一具滚烫的胸膛,他脚步顿住,抬头往上看。

    映入眼帘的是男人消瘦的下颌,和下巴上青色的胡茬。

    谢秾吸入过多的香气,这香气似乎有问题,导致他头晕目眩,站立不稳,如果不是背靠着身后的男人,他双腿发软,此刻估计都要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了。

    “你没事吧。”

    沉冷的声音至头上响起,谢秾喘了口气,男人扶着他的肩,问他有没有受伤。

    谢秾摇摇头:“没有……”

    本来还在地上哇哇大哭的婴儿见谢秾靠在其他男人怀里,哭声骤停,像川剧变脸似的,白皙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猛然变为恐怖的青黑,暴起的青筋张牙舞爪布满他脸上,眼眶也留下两串的阴森的血泪。他仰头,嘴里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彻底展露出凶残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