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霓然悠悠转醒,目光透过阳台门视线落在齐宴身上。

    他穿着一身黑,身高腿长,公司里对男艺人的形体有着极高的标准,给每个人都安排了健身训练,因此他与初遇时的瘦弱比起来要健硕不少,整个人显得更加俊秀挺拔。

    她收回目光,若有似无地盯着自己的手指看了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头脑还是昏昏沉沉的,她靠着沙发在嘈杂声中再次闭上了眼睛。

    她刚睡着没几分钟,齐宴挂断电话推开阳台门进来就见她紧紧地抱着双臂蜷缩着靠在沙发角落。

    这像是她的一种习惯性的动作,在心理学上这也是一种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他停下脚步,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她衣着单薄,露出漂亮的锁骨,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上面,这是他第一次得以仔细看清上面刻着的那几个青色字母。

    像是不舒服,睡梦中的沈霓然小幅度地动了一下,动作间不小心露出领口内的一抹莹白,他目光像是被刺了一下,条件反射地挪开,然后为她拿了薄毯盖上。

    他收拾好已经凉透了的饭菜,客厅里安静极了,只听见烧水壶发出呲呲的响声。

    齐宴安静地立于料理台前,盯着咕咕沸腾的热水壶,面部氤氲在升起的水雾中,他脑袋里回想起刚才电话里的内容,暗自思忖。

    半夜下起了雨,齐宴安置好家里的一切,拖着行李箱撑着伞走进夜幕,连人带箱逐渐消失在一片浓郁的夜色中。

    “宴哥。”小区外,在微弱的路灯下,雨水顺着屋檐倾斜落下,形成密布的帘。

    小李从车上撑着伞下来,为他拉开车门,将行李放进了后备箱。

    齐宴默不作声地收起雨伞钻进车后座,他疲惫地仰头靠着。

    车窗开了一小道缝隙,微凉的风和着丝丝雨水飘进来,凉凉的触感与他的肌肤紧密相贴,然后禁不住,像一条浅浅的泪痕,从他脸上划过。

    小李无知无觉地开着车,通体黑色的宾利如一条黑线,在雨幕中一闪而过。

    齐宴今天一大早就坐了好几个小时的飞机赶回来,没待上多久这会儿又得连夜赶回剧组。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折腾些什么,弄到最后,浑身的力气都通通泄了个干净,源源不断地浮上心头的疲惫在初秋的寒夜里无处遁形。

    翌日,沈霓然睁开眼睛,走到客厅,房间里空荡荡的,晨光洒了一地,冰箱上贴着便利贴,上面是他遒劲有力的字迹,后面不知道碰到哪了,晕出一道墨迹。

    他已经走了。

    知道他还会回剧组,只是没想到他会在半夜悄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