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宴见她半天没了反应,猝不及防低头,见她埋着的脸上满满是泪,他吓了一跳。

    撞得这么厉害?

    见她哭得厉害,齐宴也不顾是否会惹她反感,直接拿手给她擦眼泪,却越擦越多,头一次见她哭,他拧着眉,手忙脚乱无措极了。

    他手指上带着薄薄的茧,擦得她脸生疼,沈霓然嫌弃地推开他的手。

    “疼。”

    她没想哭,虽然确实撞得有点疼,但也没痛到她所表现出来的那么夸张的地步。

    奈何金豆子不受她控制,稀里哗啦不要钱似的往外冒。

    齐宴耐着性子哄了好久她都还止不住抽抽嗒嗒,哭得眼睛鼻子都红了,像是染上了一层厚厚的胭脂,有一种特别的好看。

    等情绪彻底稳定下来,沈霓然才觉得丢人,居然在他面前哭成了这幅德性,眼泪怎么都止不住,岂不上很没威慑力?

    见她终于停下来了,齐宴松了口气。她此刻一副被欺负惨了的模样,与她平日的反差太大,他一开始确实是被吓了一大跳,后来就渐渐发现她虽然是哭着的,但脸上不一会儿就没了什么痛意,眼泪哗哗掉倒像是不受控制,猜测她应该就只是泪腺较发达。

    她的脸白皙,显得眼睛更红,凑近还能闻到她身上清淡的香气。齐宴嗓子发哑,心脏还在扑通扑通地乱跳,他不是圣人。

    沈霓然被水洗过的眸子中倒影着他的影子,哭得有点久了,她说话还带着鼻音,给了他自领证后的第一个好脸色,“我没事儿。”

    对于刚刚为什么哭成这样,她也没做过多解释。

    沈霓然刚洗漱好敲门声就响起。

    齐宴有些拘束地站在门外,应该也是刚洗漱完,头发还在湿答答地往下滴水,顺着他精致的眉眼滑下,将他的眼睛打湿,眼球更加乌黑发亮。

    他的眼睛一直都很漂亮,她以前觉得澄澈干净,好似一眼就能将他看穿,但现在他成长很快,眼神平静无波,好似平静的海面。但再平静的湖面总归也是有波涛和海浪的,但他藏在风平浪静之下,实在叫人看不明白。

    齐宴也没介意她连房间都不让他进,就站在门口将一张卡递给她,眼神诚挚:“这是我所有的存款,虽然不算多,但你依旧可以像从前一样买漂亮的衣服首饰,这些是完全可以的…”而他也会继续努力挣钱…

    他目不转睛,没有错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

    拿着卡,沈霓然情绪不加遮掩写在脸上,对他的态度也缓和了几分。

    他没怎么见过她像现在一样笑这么开心的样子,乌云消散,像一朵艳丽的花。

    齐宴绷紧下巴,嘴唇抿成一条线,他此刻甚至非常堕落的觉得,她对他有所索求。

    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