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酒杯很别致,玻璃杯壁上雕刻着樱花元素的纹样。

    我端起来喝了一口,就知道我没骗过小姐姐,酒味果然是重了不少。

    但比起我过年喝的干红当然还是淡的,我也就没说什么,拿起小木叉开始吃玉子烧。

    而思思也一边喝着这杯奶酒,一边讲起了这半年来发生的事。

    去年年底,由于得知爸爸打算过年那天把私生子带回家见爷爷,愤怒的思思决定过年不回家。

    多方约人未果,她在自家经营的购物软件上搜索了“过年”、“男友”、“陪玩”等的关键词,然后从众多店铺中选择了一家最单纯不做作的——一家连照片都不放的。

    带着开盲盒的心情,思思下了全款,谁知对方却打来电话,不识抬举地说生意不做了。

    声音还挺好听。

    但由于下全款时平台有自动接单机制,此时除非思思退单,否则对方必须赴约。

    “我当时心情也正不好嘛,我就跟他说姑奶奶给了钱了,来也得来,不来也得来。”在酒精的作用下,思思的舌头渐渐有些不利索了,“他一下子不说话了,我以为他生气了,结果他只是问我过年为什么不回家。”

    “然后我就绷不住了呀,”思思说着嘴巴向下撇去,“我就跟他哭嘛,我说我妈死了,我爸要帮私生子跟我争财产,我他妈不想活了。”

    “然后他就答应出来陪我了。过年那天到指定地点见到他时,他妈的差点把我帅翻过去。”

    “所以有时不能不信邪,盲盒开出来的东西是真的香。”

    说完这段,思思喝了口酒,平复一下心情。

    碧莲看起来彻底醉了,无力地趴在吧台上,用手指头沾酒在桌上写写画画。

    我小口小口喝着,听思思接着说。

    思思说,她看得出陈先生并没有把自己当一个陪玩。

    他就像带着一个心情不好的小妹妹一样,跟思思去任何她想去的地方,甚至还会负责付钱,最终等于那天做了场赔钱买卖。

    最后分开时,陈先生跟她说,人都会遇上各种各样不如意的事儿,想哭就哭,想玩就玩,不要老把“不想活”放在嘴边,实在撑不住了还可以去和心理医生聊聊。

    他说,人只要愿意活,有的是法子解决“如何活”的问题。

    思思觉得这都是场面话,她直言自己的人生太可悲,快乐的时候总是这么短暂,烦恼却一个压着一个。

    陈先生说这不是她可悲,是所有人都这样。